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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第2页)

话音落,萧望月目光如箭般射向人群中相貌普通的青年,对方身姿挺秀、气质不凡,如何看不出是易了容?

于是她再令侍卫前去剿杀陆延陵。

怕被误伤,人群一下子爬开,藏起来的陆延陵霎时露出来,看他扶着柱子的模样,应该也是中了软筋散,侍卫们便毫无防备地冲上前,七。八支长。枪齐刷刷刺下去,只是预想中被刺成刺猬的模样并未出现,反而长。枪似浇灌了化尸水,霎时腐蚀折断,下一瞬眼前闪过白色的丝线,顷刻间剧痛袭身,甚至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发出连连惨叫。

同一时间,庄晓云转身就跑,奔至门口时,余光瞥见有密密的白丝飘到脸颊上,旋即一丝火舌舔过的痛传来,紧接着扩大痛意、扩散疼痛的范围,摔倒在地,抬起胳膊,看到腐烂的血肉与森森白骨,不住尖叫:“啊啊啊啊!!!”

一抬头,就见大门不知何时结满白丝,并向里扩张,有一根白丝穿过丝墙,刺入庄晓云的眉心,霎时融出一个拇指大小的洞,惨叫声戛然而止。

试图从窗户、大门逃跑的一部分人受惊之下,再次聚到大厅里。

眨眼间,大厅挂满白丝,像一个巨大的蚕茧。这些白丝具有强烈的腐蚀性,触之即烂出血洞。萧望月等人停止打斗,几波人各自聚集,神色凝重地望着这些白丝。

“妖女,你都干了什么?”有弟子不小心死在白丝下,都是门派惊心培养的优秀内门弟子,崆峒派长老心痛不已,忍不住质问萧望月,“杀人不过头点地,而你又是设谋逆的圈套、又是软筋散,现下又弄来这邪物让我等死无全尸,这般折磨人的残忍手段,即便大事得成,也难得民心!”

萧望月脸色苍白,警惕地瞪着白丝,她带来的几十侍卫,有些死在赵亭等人的手里,更多死在莫名其妙的白丝里,竟剩下不过四五人!

糟糕的是她和金灵凤都内力尽失,与对面同为鱼肉。

“没看到我也在被困在里面?没看到我的人死得七七。八八?”萧望月反唇相讥:“诸位好歹是江湖中德高望重之辈,既看不清我设下的圈套,又瞧不出庄晓云何时下的药,而今更连这白丝非我、也非陈福弄出来的东西,也看不出来?当真没有脑子!”

“真不是你自导自演?”

萧望月信誉太低,他们担心又是一个圈套。

萧望月懒得理睬他们,看向金灵凤:“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金灵凤负手反问:“你说呢?”

建立神剑山庄的资金等皆出自萧氏,由她策划、主导,表面奉金灵凤为主,实则一切是萧望月与出自萧氏的智囊团谋划,金灵凤只需知道、同意并出份力就行。

如此想着,萧望月转头问赵亭:“您知道那是什么吗?”

原本没抱希望,但赵亭给出答案,“是蛊毒。”

众人一惊,峨眉师太疑惑:“这是什么蛊毒?从未见过,竟霸道至此。”

华山掌门年纪最大,最是见多识广,闻言也摇头道:“蛊毒向来诡秘莫测,杀人于无形,但从未见过这种白丝似的蛊毒。敢问世子,这是什么蛊毒?”

赵亭:“金蟾蛊。”

“蛊王金蚕?!传闻此毒出自苗疆,将其磨成粉便是无药可解的蛊毒,中毒者仿佛万虫啃咬,死状凄惨痛苦……和现场的白丝、死者死状截然不同。”华山掌门说。

赵亭:“是蟾蜍的蟾,被很多蛊师否认的,只存在于古籍中的蛊虫,以寻常蛊王为食,自小养在密闭的黄金笼里,终日不见光、不出笼,一出来便会吐白丝。白丝具有强烈的毒性与腐蚀性,触之即死。”

“蛊毒基本在南越、南疆一带出现,陈王对此状况完全没有预料,想来不是出自南疆。庄晓云说陆延陵没死,也混在人群里,而他曾经勾结魔教,魔教大本营在南越。刚才他还在厅里,金蟾蛊一出,人就不见……结果似乎出来了。”金灵凤推敲出个七七。八八,冲赵亭笑说:“世子,这恐怕是您惹出来的祸,合该您来解决。”

幕僚率先驳斥:“分明是你们先不怀好意,构陷我们,与世子何干?”

“你也说了只是构陷,没要你们的命,但现在大家都被困,对方明显要我们所有人死无全尸——说来陆延陵曾被在场诸位联手废掉,所以有报仇的理由,这么说来,我反倒是被你们连累啊。”金灵凤颇为无耻地说:“世子,要不是您为情所困,非要救下陆延陵那条毒蛇,也不至于连累我们处境危险。”

旁人没话说,既觉得金灵凤厚颜无耻,又认可他的话,本来赵亭救了陆延陵就令他们不满,倘若真是陆延陵加害,那赵亭就是助纣为虐!

便是萧望月也有些迁怒,静静望着被金灵凤逼迫的赵亭。

人群中有人问:“金庄主言下之意是赵世子有方法解决这金蟾蛊?”

“假如世子没撒谎的话。”金灵凤看向赵亭,“我的家乡流传过一个关于蛙婆神的传说,住在金屋里的蛙婆神一旦见光,就会不停吐丝。吐出来的丝是世间最毒的毒。药,连坚硬的铜铁都能腐蚀,只有药人的鲜血浇灌,才能扫开白丝、杀死蛙婆神。”

药人最显著的特点便是百毒不侵。

众人立刻想到同样中了软筋散,唯独赵亭内力还在。

赵亭是药人,救命稻草就在身边,问题是需要多少血才能杀死金蟾蛊?大厅已经被白丝围了一半,要想搫开一条路,怕是得洒半身血。其次,如何说服赵亭割血救人?如今只赵亭还有内力,没人打得过他,威胁利诱都不行。

最后,即便赵亭愿意舍己为人,倘若伤势严重,他们又该如何承受郡主与武威候的怒火?

一时静默。

没人想做出头鸟。

赵亭垂眼,把玩中指上的戒指,久久无言。

白丝向内扩张,人心越来越焦灼,最终有沉不住气的崆峒派弟子提刀劈来,没内力、只剩招式,轻而易举就被赵亭捏住刀,一下掰断,捏着断刃直直刺向对方面门。

崆峒派长老惊呼:“世子,手下留情!”

话音未落,那片断刃便擦过吓得面色惨白的青年的耳际,刺向白丝,剌开约莫三十公分长的缝,就被溶断大半。

“刀刃裹挟内力,尝试搫开白丝,虽然失败,但是个好路子。”金灵凤夸赞,他倒是镇定。

这招震慑住不安的人心,放任赵亭沉思良久。

“要我豁出半条命救你们,不是不行,得有价码。”

几大门派代表闻言脸色一变,互相对望,都清楚这价码不低,一时下不了决心,而赵亭也不着急,给他们时间思考,最终还是资历最高的华山长老发出沉重的叹息:“您要什么?”

赵亭再次看向陈福:“你呢?”

陈福回头看狼狈的下属,明白此行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你先说条件。”

“价码不算过分。”赵亭说:“中原武林归顺朝廷,各大门派之间,从此不得再有诸如论剑大会、魁首一呼百应之类的结党行为。当地衙门若有公案需求,各大门派需尽力协助。如何?”

说是不过分,实则核心都是进一步严重打击武林势力。

中原武林兴盛时,势力直逼朝廷,无需什么大会魁首都可以团结对外,而衰败时,就如一团散沙,若再不结党,要么是下一个昆仑派,要么闭关自守,也是逐渐落败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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