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领的葡萄确实不错。它被事先除去皮和籽,放置在高脚杯里。冰过后的甜度刚刚好,口感像是某种奇妙的冰淇淋。
那两个家伙谈的东西未必单纯。诺尔舌尖拨弄着冰凉的水果,心不在焉地想道。
这次忒斯特比起做生意,更像是把自己引荐给那位帮派头子。诺尔有些看不清忒斯特的目的,如果是他所熟悉的疯修士——
“我认识的疯修士,根本不会主动暴露这条人脉。”
将军给自己倒了杯葡萄酒,她摇晃着高脚杯,语气有些冰冷,“你会死死保密这条渠道,好让他彻底离不开你
。”
“所以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听着,你在给我惹麻烦。除非你很快就要把他吊起来,这是最后的收尾。”
“你算是‘人脉’?”忒斯特摊在客人椅,语气多了几分戏谑,“人?你认真的?”
“你明明知道重点不是这个。”
将军的语气愈发冰寒,“你甚至在谈判中指引他,别以为我没发现。除了悲惨的死法,你从不教别人任何东西。”
“好吧,那我说实话——他真的是个非常俊美的小伙子,笑起来特别好看,眼睛尤其漂亮。我很喜欢与他接吻的感觉,你看不见真是太可惜了。”忒斯特说。
他随意地瞧着将军那双眼。
他知道那两只眼是义眼,一如她身后仆人的项圈装饰。它们注视着她身周的每个角落,却没法传回真正的清晰画面。
她早就失去了视力,如今她只能看到扭曲模糊的世界。
将军冷笑两声。她的语气里终于多了怒意,听起来在忍耐边缘徘徊:“哦,你所谓的理由是这个?那你为什么不勒下那个漂亮男孩的脑袋,用魔法保鲜,时不时拿出来亲一口——那才是我认识的疯子。”
真没创意,诺尔早就玩过这手了。忒斯特回忆起地下那个把自个儿脑袋抡来抡去的骷髅杂兵,忍不住弯起眼睛。
“好啦,好啦。那么说正事。”
眼看这位老熟人要爆炸,忒斯特在椅子上端正地坐好,金眼睛里没了笑意。
“我要你中止调查乐土,只出售那些不值得一提的边角情报。同时,不许以任何方式调查乐土主人——生命神殿的狗到处乱嗅,我不希望你给他们任何帮助。”
“喂,你真要效忠乐土?”将军嘶了声,“难道索菲的情报是真的,你俩真的像发情的动物那样搞个不停——”
忒斯特耸耸肩:“哦,我们还没进展到那步呢……我只是想说清楚,那家伙是我的私人财产,你知道我有多不喜欢别人碰我的地盘。”
“报酬。”将军转转眼珠,“乐土可是最近的大热门,我会损失情报收入。”
“报酬是‘我不会杀了你’,多划算!”
“……”将军难以忍受地摇摇头,“我给你打个折,只要你一句实话——你和那家伙到底什么情况?别拿什么爱与救赎的老套借口搪塞我。”
“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我们起码当过正常人,你从一开始就是个疯子。”
“好吧,挺公平。”
忒斯特透过装潢豪华的墙壁,看向酒馆所在的方向。
“你发现一块格外漂亮的原石,于是参与雕琢了两下。它变得越来越完美……一种很奇妙的拥有感,我猜。哪怕是疯子,也想看看最后的成品。”
“还有呢?”将军继续问道。
“我喜欢那双眼睛,但不喜欢那双眼睛看透我的样子。他在我的意料之外,我在他的意料之中,那样超级挫败。”
忒斯特叹了口气,“所以我想做些他预料不到的事,我不指望你能理解。”
将军哑然,随后她挤压水果似的继续逼问:“还有呢?”
“……他可能有我想要的答案。”忒斯特轻声说。
“真是惊人。”她不再追问,“确实,现在该谈谈正事——真正的正事。”
“你说你想要‘日蚀盾’,是玩笑还是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
“生命神殿找不到,永恒教会找不到,我也找不到。”她咬牙切齿,“想追踪早就湮灭的线索,你知道只有那一种办法。”
“嗯,‘时间回溯’血剂,永恒教会特产。十年一遇,可遇不可求。”
忒斯特交叉十指,笑得格外无辜,“所以我不是来找你了吗?”
“去年我听到一点儿相关风声,当时还不确定……最近葡萄领有场秘密拍卖会,这次连恩彼利克·阿尔瓦也来了,肯定有了不得的好东西。”
“好吧。有,是,你自便。”
将军无力地放下高脚杯,“至少请告诉我,你准备一个人喝它。”
“当然和我亲爱的一起品尝。”
“你完了。”
“才没有。”
“你一定要展示给他‘无法预料’的事?”将军用力按着太阳穴,“比如,当年就是你烧掉的那座教堂?”!
年终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