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厄斯目瞪口呆:“这犹然王是突然转性了吗?”
简生观满意道:“他这是想通了,急人之所急,这才是我这个稷夏使者想要的便利。为了丝路的回归,如今这位犹然王果真是能屈能伸,什么事都愿意做啊。”
稍加点拨就及时改变了策略,可见犹然王心胸宽广,善于应变,就算积重难返,只要听得进劝,敢于尝试,犹然也不是毫无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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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生观的要求是,所有人都可以来看诊,但必须自行支付诊金。
一听说要支付诊金,许多人都望而生畏。毕竟圣教那边也是给了供奉就能换取治病的药丸,可那供奉是五百泰伦特起步,五百泰伦特换一颗药丸,至少连吃三天才能见效,那些贵族自然能供得起,可平民和奴隶哪里能供得起?
如今这个神医的摊子上也要付诊金,想来又是要剥掉他们一层皮才罢休。
等前面看诊的人领了药膏和草药回去,其余人连忙打听收了多少泰伦特,几名掮尸者说,没收泰伦特,就算要收他们也没有,那神医只是问了他们几个问题,都是关于病症的,还有关于他们搬运的尸体的,再就是他们身上脓疮被挑破了,脓液被收集起来,不知作何用处。
其他人根本不信:“就这些?这些也能当做诊金吗?”
掮尸者点头:“神医说,这叫因果,他就收这些因果作为诊金,能告诉他的事情越多越好。当然他也收泰伦特,也收黄金,反正看着给就行,我们都没有那些,就只能给因果了。”
因果是什么?
没人说得清,但他们都知道,自己给得起。
于是简生观的摊子上排满了人,都是供奉不起圣教,来他这里寻求一条生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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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生观直到深夜才收摊。
拜厄斯刚开始还摆了些王族的架子,忙到后来什么也顾不上了,又是铺纸又是记录,又是配药又是包扎,从看到脓疮就吐,逐渐适应到面不改色,整个人都飘忽了。
回到驿馆,拜厄斯被简生观逼着清洗全身,然后口鼻处不知被喷了什么气雾,冰冰凉凉的还挺好闻,又强行灌了一份特制的汤药,这才让他睡下。
而简生观依旧精神矍铄。
他推开驿馆的窗户,似乎在赏月透气。倏忽间,一只埋伏多时的黑翅鸢俯冲进来,利爪直奔他的头面扑来。
简生观的闪避快出残影,照例揪住它的翅根,拔了它一根羽毛下来,顺手取下了它脚上的信笺:“再这么找我报仇,很快我就能做一把羽扇出来了。”
跟屁啾:“……”
沙依格德在信上说:
撒罕突疫病,已蔓延至犹然,你们谨慎入城,最好补给食水后直接改道去勾昌。
简生观:“提醒晚了。”
第二段却是:
我猜你这个老头不会听劝,也不会在犹然王宫安歇,定会入城摆摊看诊,逼迫我那没见过世面的弟弟给你打下手。
简生观:“……”
第三段是:
索伊德教的大长老尼赫迈亚坐镇撒罕,我怀疑疫病的源头与圣教有关,具体情况有待调查。
简生观:“尼赫迈亚……”
第四段是:
还请师父照顾一下拜厄斯。虽然我与瑟娅水火不容,但不希望这个弟弟染病早夭,一来他还小,许多事情与他无关,二来如果他这个时候出事,于我自己的名声有损,容易落人口实,瑟娅一定会跟我拼个鱼死网破。你们一老一小,不要大意。
简生观:“又要摆摊看病,又要勘察丝路,还要帮孽徒照顾弟弟,当师父这么累的吗?八厄,不愧是我的八厄之一啊。”
他给沙依格德回信,只写了三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