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了一只眼睛,说不出话,还断了一条胳膊。
又因为我有了攻击性,那老道给了我娘九枚桃木钉子,我爹回去后就将我死死的钉在了格格那雕花大床的床底下。
一天三次符水让我的意识冷静,每天黄昏的时候我娘钻进来给我点睛。
老道说,这样可以让我更好的借勤玉的气。
到时候勤玉嫁给贝勒爷,我还可以给他们听床,保佑格格生个儿子出来。
我娘将我挂在嘴边,引以为荣,说她的闺女有出息。
仅仅是因为勤玉说,小阿哥生出来让我娘当他的乳娘。
要我看,我爹娘浑身上下才都是贱骨头。
“你命好啊,为娘格格听床,是咱们祖坟上冒青烟的福气啊!”
我娘躺在床下,面对着我,一边点睛一边艳羡的说。
她脸上的伤口已经快好了,血痕如同鱼鳞,层层密密的留在脸上。
“元宝香烛。”
我嘶哑着声音开口,近乎声嘶力竭:“我要,吃元宝香烛,我饿。”
我怎么也是我娘肚子里掉出来的肉,饿死了就不能给她争光了。
她为我买来了,一个个喂进我嘴里,白蜡嚼断,金元宝塞满了我的肚子。
“你得为格格想,她是咱们家的贵人,要是能帮到格格,咱就是丢了命,也并不要紧。”
我娘说着从小到大她一直在跟我说的那些话。
要为王府着想,为格格献命,这些都是我生来的责任,是我活下去的目的。
很快就不是了。
我咯咯地笑着,机械的吞咽着元宝香烛。
我娘以为我想通了,喂完我就走了。
一股生气在我的身体里流窜,腹部高高的隆起来,让我像个硕大的气囊。
我转了转眼睛,太阳黑下来。
屋子里点上油灯,听到了勤玉的脚步声“哒哒、哒哒”府内只有她穿那样高的花盆鞋。
快晚上了,她要睡觉了。
我耐心的等周围灯光都熄灭,浅淡的月光洒下来的时候,我开始用后脑勺撞床板。
咚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无比清晰。
勤玉问了声,谁?
没人回应。
我停了停,继续撞床板。
勤玉猜到了是我,头朝下伸到床下,她前三日腐坏空洞的眼眶已经长出了新的,小的突起嫩肉,一颗绿豆大小的眼珠陷在其中顾盼,讽刺的朝我笑。
“你啊,说不出话,也离不开床底,不知道吧?”
“今日我去骑马,一个不小心呢,从马上摔下来了。”
“不过我的腿可没断,分毫未损呢,倒是你那个爹,我那个挂名儿的儿子,膝盖粉碎,躺在床上下不了地。”
她的神态陡然阴鸷狰狞,月光下,活像个恶鬼罗刹。
“你们一家都在我的手心里,都只能是为我替伤、替病、替命的贱奴,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哎,你最好还是别惹我,再有四日我的眼睛就长好了去成亲,你乖乖的给我听床,好让我得个阿哥。”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鼓胀起来的硕大腹部就砰的一声炸了。
我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