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马车外乌压压的一片恶魔,我瞬间有点不太想出去了。
这片劣等恶魔所聚集的区域,被称为贫民区也不为过。一眼扫去,那些恶魔身上满是带着血色的脓水和腐烂的的创口,地上丢的到处是看不出原样的肮脏布料,让我感觉空气中也弥漫着不舒服的味道。
见我不自觉地掩起鼻子,伽门列家主笑着安慰我:“您不必担心,帕克里希家族在附近都布置了可以净化空气的魔法阵,只要不接近是不会有异味沾染到您的。”
感觉话里隐隐有挖苦帕克里希的意思,我全当没听出来。由伽门列家主引路,我们到了一个临时支起的医疗帐篷。不算太远的路途中,伽门列家主简单叙述了一下因为我插手而暂时稳定的现状。
帕克里希愿意提供一块暂无规划的地段用于安置劣等恶魔,伽门列则定期派恶魔来此做最基础的治疗。
对此我不置可否,毕竟对于如今的魔界来说,劣等恶魔存在的意义是产出健康恶魔的可能性,属于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资源。没有恶魔觉得劣等恶魔可以恢复到能创造价值的状态,生育是他们唯一的价值。
至少这样不会再有家教那样的恶魔出现吧,我如此想道。
医疗帐篷里,我先是旁观了一下伽门列家主的手段。但他只管一些明显恶化的伤口,其他的问也不问,让我根本看不出他的水平。
见一个瘦小的劣等恶魔被绑了固定支架后依旧满脸愁容,我对他招了招手。那恶魔犹豫了一下,还是向我走来。
“您也是医生吗?”他问我。
我点了下头,抬起手。先雷光,再推动生命进程,然后注入生命力……我刚这么一动念,一道澎湃的白光笼罩了恶魔单薄的身板,噼咔声不绝于耳。
是雷魔法的威力大了点吗,看来下次要稍微控制一下。
因为动静有点大,附近的恶魔都看过来,就见白光缓缓暗淡后,被包裹的劣等恶魔身上一片焦黑。
……好像,不止是大了“一点”。
但即便是被劈成这样,那劣等恶魔脸上却也没有半分痛苦之色,反而在不可思议之后欣喜地动了动胳膊。
感觉到原本骨折的胳膊现在活动自如,他感激地朝我连连鞠躬:“谢谢您、谢谢您!”
围观了全程的几个恶魔聚在一起偷瞄这边,我甚至听见他们的议论:“要不……试试?”
伽门列家主那边,正在接受治疗的劣等恶魔似乎有些心动:“大人,请问那边那位是……?”
伽门列家主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并不是我们伽门列的医生,你要想去就去问吧。”
我知道伽门列家主这么说的理由。毕竟我只是来测试魔法,如果冠上伽门列之名,做得坏是抹黑,做得好就会道德绑架其他伽门列的医生:“他能做好,为什么你们做不到,你们不都是伽门列的吗?”
显然,伽门列家主并没有打算因为我的出现,而开始在治疗劣等恶魔上花费出补助资金的成本,他更注重自己家族的眼下。
对此,我也附和道:“我是魔王城的,今天只是路过练手。未来魔王城会对你们有其他安排,在此之前就优先考虑活下去吧。”
看着听见我说话的恶魔们眼睛里闪着光,我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如果有敢来魔王城闹事的,一定不会有好下场。毕竟,我们可没有伽门列或者帕克里希的好脾气。”
说这话的时候我释放了一些魔力作为震慑,因为考虑到圣治愈术需要的力量会比较多,我分配给了魔王二号更多的魔力。感受到我话里的不容辩驳,劣等恶魔们眼里的惊喜之色淡了些,但还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起来。
伽门列家主看向我的眼神有点复杂,他那么精明,至少应该知道我算是帮他分担了一些压力。我也不求他回报我,别再跟我耍心眼就好了。
后来又出现了几位勇士为我的实验“献身”,几次治疗下来我也差不多掌握了伪·圣治愈术的使用。
伽门列家主倒是一直有关注我这边,我的进步他也看在眼里,一见我有了收手的意思,他立刻对我道:“如果您还有有事,随时可以离开,余下的交给我就好。”
我点了点头,视线扫了眼帐子外排的长队,从侧门走出。
不久后,闪耀的白光在收容劣等恶魔的区域里接连爆散,我(本体)站在稍远处的房顶上最后看了那边一眼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此举与其说是我的实验,更多的只是一时兴起。如果不能通过破坏来测试我的魔力,治愈术总可以吧。从结果来看,我一次性可以治疗到四十多个恶魔,声势看着挺大,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
如此招摇的举动自然会传到各个恶魔的耳朵里,秘书一如既往地以不过问的反应表达她的支持。公爵千金照老样子吐槽了我几句,除此之外也没别的恶魔来参上我一本。
我的举动会被那些大恶魔们理解为好心吗,不过,无所谓了。
第二天上午,我找方士要了一些药剂,带上了其中一些效果不错但也不夸张的,就让魔王二号前往了魔女小屋。
因为接下来的时间我得花费更多的精力控制分身,我稍微调整了一下工作的分工,简单来说,就是让我自己有更多时间可以摸鱼。
公爵千金这次好像猜到我要做的事情了,只是多打量了我一会儿就老实应下分配给她的工作。正好我也不打算费心解释,从办公室离开后我干脆直接回屋里躺着了。
这次我也在魔王二号的外形上下了些功夫。因为我的光学迷彩无法骗过实体的接触,所以我在创造分身时就隐去了角和尖耳。
容貌上我直接按照前世熟识的一哥们去捏,我虽然已经记不起他的名字,但我还记得他的脾气特别臭。不知道是不是相由心生,他那张脸就算没什么表情也像别人撬了他墙角似的。得亏他长得还可以,最后居然找到一个跟他脾性相补的的对象,我还差点儿吃上他的婚酒,也算是皆大欢喜。
我也向魔女请教了一些相关知识,比如跟有圣力的人类肢体触碰该如何应对等。魔女表示除了圣女有特殊的体质外,其他携带圣力的人类除了在使用魔法的时候有些特殊,其他方面并没有异常,即便是勇者也没关系。
魔女还给我准备了用于释法的武器,一双在掌心部位镶嵌了魔法石的手套。因为这两颗魔法石的品质很好,被魔女封在隔绝魔素的盒子里,让我到了人界再戴上。在我使用魔法时,只需要稍微朝魔法石里注入一点魔力让它光,看起来就像是我通过魔法石动的技能。
准备齐全,等时间一到,魔女替我设定好传送门的坐标,我抬腿迈进了湍流的魔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