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你要留人监工么?”
沈锐摇了摇头,道:
“那倒不必。”
“不过到午时饭点,我家里人会拿饭食给你们送过来,但晚上那一顿,可就得劳烦师傅回家自已吃了。”
在峻河县有这样的习惯。
请人帮工,除了给钱以外,按照惯例,帮工的期间,每天都要管对方的午饭。
不过好在,管的饭也无须太好。
只要吃得稍微过得去,几乎没人会计较。
王木匠笑道:
“那就谢谢了。”
帮工管午饭虽是惯例,但人亦可不遵从。
乡野村夫,奇了葩的,王木匠见的可不在少数。
因而别人给了好处,再不济多少自已也要装下样子,给予相应的尊重。
至少,是对这顿饭食的尊重。
沈锐深深看了眼身前的房屋。
秀娘与莺莺皆已先去到叔父沈清书的家里,这里现在只剩下要处理交接的沈锐一人。
身前的房屋,是沈锐的父母所留下的财产。
早些,留下的东西更多,家里也并不像此前那番拮据。
若不是家里拼死,又有叔父相助,沈秋的尸身,估计要葬身于战场之上。
而重伤的沈锐,怕是亦要留在军营之中,独自等死。
亦许原先的沈锐已在军营中死去,所以才有沈锐的转生。但这一切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大哥,秀娘,叔父,莺莺,实实在在的为自已付出太多。
王木匠看到沈锐悄然离去的身影,不知为何,他从沈锐的身上,感到了对方的一丝寂寞。
他蠕了蠕嘴,最终喊出了那句他有些后悔问的话。
“小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沈锐头也不回,道:
“峻河县县衙。”
王木匠闻言,脸色一白。
对方居然去了峻河县的县衙,那自已这一趟的钱,真的能挣到吗!?
随着沈锐的彻底远去,王木匠再也问不了沈锐一句话。
他看着眼前的房屋,有些后悔问了沈锐这一句。
若是不知道沈锐要去县衙,自已开心地修也就完事了。知道对方去了县衙,自已还怎么开心得起来,怕是出事后,钱都给不了自已。
王木匠瞧了瞧身旁的两个徒弟,忽然他咬了咬牙,似是做出了一个决定。
只见王木匠从牛车上拿出他那老烟杆,分别又在两个徒弟的脑袋瓜上,来了一下。
“砰!”
“砰!”
声音清脆。好听就是好头。
两个徒弟疼得龇牙咧嘴,捂着脑门,不解地看着师父。
王木匠却自言自语道:
“砰砰两声,是为吉兆!”
“开门大吉!不管你能不能回来给钱,老子都把你这房子给你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