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汪樆的目光有些飘忽。
赵俨见他如此,更加深了怀疑。之前过来的路上,他已经想过这个问题。薛铭御不咬别人,偏咬丁左令,莫非是知道了丁左令害的他?那又是谁告诉他的?汪樆也是知情人,自己当初把一切都告诉了他。是不是他说的?
但有一点,汪樆也是在给丁左令办事,他会傻到出卖丁左令?!
那会是谁说的?有无可能是薛铭御自己猜到的?毕竟他前一弹劾丁左令,后就入狱,他该会想到是不是丁左令在报复?
但不管如何,他既然攀咬丁左令,说明已经把丁左令当作了敌人。从这刻起,他就真正成了我跟丁左令的敌人。
“你没告诉薛铭御是丁左令要动他吧?”赵俨看着汪樆。
“绝对没有。请尚书放心。”
“好。”赵俨嘴里说着,却死死盯着汪樆,盯得汪樆心中毛。许久后他才说一句:“我知道了。之后要你做什么,再说给你。”
“是。尚书。”汪樆松了一口气。
……
又半个时辰后。丁疏琰府上。
赵俨离了汪樆的宅子,又再次去了丁疏琰的府第。
书房里,丁疏琰有些不耐烦,问道:“又来做什么?”
“左令,有些事,我不说出来,今夜怕是无法入眠。”
“你想说什么?”
“方才,我去了汪樆那里……”
“为何?”
“薛铭御为何攀咬左令,我是百思不得其解。有无可能,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是左令您要动他??”
“继续说。”
“我问了汪樆,他已经亲口承认,是他说漏了嘴,告诉了薛铭御是左令您要动他!”
丁疏琰听了,却出人意料地平静。他只回一句:“说便说了吧。就算不说他薛铭御也能猜到,他一骂我就入狱……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
“不。”赵俨却说道:“左令,薛铭御已经知道了是您要动他,他攀咬你,说明,他已经把我们当作了真正的敌人!”
“那又如何?”丁疏琰觉得并无所谓。
“只是左令,他薛铭御的身后还有祁尚卿,还有太子!若他能出狱,他会对我们怎么样?”
丁疏琰眉头一皱:“你的意思?”
“所以,他不能出狱!”
“你还是觉得……”
“他必须死在狱中!”
丁疏琰的眉头更紧了:“说白了你还是要弄出人命!老子跟你说了,那是个人!不是猫鼠!不是想弄死就弄死的!”
“我可以让汪樆做得干净!”赵俨也加重了语气。
“再干净,那也是狱里死了个人!能把消息捂住吗?!陛下不会过问吗?!不会查的吗?!”
“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做了再说!!”
“薛铭御他该死,但不是现在!必须得是陛下让他死!他薛铭御若是不明不白死在狱中,祁尚卿不会追查吗?!太子不会追查吗?!”
“既然要弄死薛铭御,还怕他祁尚卿?!还顾虑他太子不太子?!”赵俨已是额冒青筋:“反正已经彻底撕破了脸,那就把他祁尚卿也弄死!把那邹嵘的太子之位也掀了!否则,日后他一登基,我们就是案上的鱼肉!!”
“我看你是疯了!!疯了!!”丁疏琰怒吼道:“我知道,你是为你自己!你怕我输给他薛铭御祁尚卿?你怕你输给他薛铭御祁尚卿?你怕你做不了这个左令、做不了右令、做不了尚书令、做不了少师少傅、做不了太师太傅!”丁疏琰一脚踢开身前的一张矮凳。矮凳在地上翻来滚去。
“左令!现在不动手,只怕后患无穷!到时后悔也晚了!!”
“大不了我不做这个左尚书令了!!谁要做谁去做!你要做我就让给你做!”
赵俨嘴鼻进出粗气,直接出了丁疏琰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