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怎么来了?家具的事吩咐下头就成,在屋里养着,何必出门跑这一趟。”
魏昭视线往下,落在他明显虚浮的腿上。
“是觉得你能活的很久吗?”
应扶砚:……
说话真不中听。
也不知像谁。
魏大伯温文尔雅,宁姨端庄得体。
应扶砚问:“我惹着你了?”
魏昭没说话。
虞听晚很有自知之明。
她看了看天空,很蓝。又低头看了看绣花鞋,踢了一下石子。
假装很忙。
然后很小声。
“是我惹着他了。”
魏昭将姑娘身上的披风系紧了些:“外头风寒,回屋?”
虞听晚刚要点头。
“不是!”
“她惹着你,你对我冲,还要她担心她冻着?”
应扶砚活了那么多年,受到的憋屈不计其数。
门庭衰败后,平素那些舔着上门攀交情的转头变了嘴脸,避而远之生怕受牵连。
应乾帝想让他死,想让燕王府的血脉彻底断送,却为了贤名一直没下手。
流放地是岭南一带,虫蛇瘴气密布。
活人多,死人更多。都是朝廷罪犯,死后都是无人收尸的。
开耕荒地,还要锤凿碎石去筑修城墙。都是体力活,起早贪黑。
其他犯人见他幼年,抢夺食物,食不果腹也就算了,还要将恶气出在他身上,用棍子藤条肆意欺辱,把他打的伤横累累,这才肯罢休。
也是。
这些极恶之徒怨怼朝廷,往日高高在上的燕王世子成了阶下囚,谁不想来踩一脚泄愤?
官吏可不管,只要应扶砚吊着一口气就成。
应扶砚都忍了下来。
高枝易折,富贵尊荣不过是黄粱一梦。
他得活着。
再屈辱也得活着。
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可活着仍有希望。
可现在他很憋屈。
他觉得魏昭莫名其妙!!!
舍不得凶媳妇,就凶他?
虽然……也有几分道理。
应扶砚抬手:“一百两。”
“否则这事过不去了。”
真的是钻钱眼里头了。
应扶砚既然出了门,也不急着回去你。
“晌午我在你这边用饭。”
魏昭:“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