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小心避开了阮软伸出的手,小心翼翼的把砂锅放在了桌子上。
“我没事儿,倒是你,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都消瘦成什么样子了?舒舒都看不下去了。”安晴一脸不赞成的看着阮软,眼底里满是心疼和愧疚。
阮软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突然现,原本十分合身的家居服现在穿在身上也显得空荡荡的几分。
她原本就是偏瘦的类型,现在更是离皮包骨头仅剩一步之遥。
她呆呆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家居服,不由自主的开始出神。
安晴见状,叹了口气,小声对阮舒说,“舒舒,妈妈有些呆了,你喊妈妈吃饭好不好?”
阮舒也一脸担心的看着阮软,小心翼翼的晃了晃阮软的腿,说道:“妈妈?你在想什么啊?快点吃饭啦,不然外婆辛辛苦苦做的饭就都凉掉了。”
阮软骤然回神,有些勉强的笑了笑,捏了捏阮舒的脸,看向安晴。
安晴起身揭开盖子,里面是炖的香喷喷的玉米排骨汤,骨汤鲜亮,清透诱人,看着就让人食欲大,上面还撒着几粒枸杞子。
阮软不知是被热气熏的还是怎么样子,眼眶微红,有水珠在其中滚动。
阮软装作筷子被不小心碰倒在地,连忙弯腰捡起,接着去换筷子的时间,她把自己的眼泪擦干,再次回到餐厅的时候,阮软恢复了之前言笑晏晏的样子。
阮舒十分的开心,因为阮软终于有时间跟他一起吃饭了。
饭桌之上,阮舒和安晴一直在不停的给阮软夹菜盛汤,仿佛阮软才是那个不懂得如何照顾自己的小孩子,让她哭笑不得,连连阻止。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吃饭喝汤,你们也快吃吧,尤其是舒舒,不能睡觉太晚。”阮软好笑的看着身边的祖孙二人,脸上难得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看着安晴带着已经吃好饭的阮舒去洗漱,阮软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她现在觉得自己很不对劲,但是又讲不出来,也不想让安晴担心,只能自己一个人憋着。
拖着疲惫且麻木的身躯重新回到床上,阮软却已经没有了再次入睡的欲望。
她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东方破晓,阮软才堪堪闭上了眼睛,浅眠了一会儿。
闹钟响了,阮软瞬间睁开了眼睛,里面没有刚醒的时候的迷茫,只有无尽的清醒,而阮软苍白的脸上那乌青的黑眼圈,昭示着阮软仿佛一夜未睡。
阮软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不由得觉得有些陌生,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模样。
但是她必须要坚持下去,阮软捧起清水洗了把脸,试图让自己清新一下,她察觉到自己的精神有些涣散,随后她开始仔细的上妆,这盖住自己浓浓的疲惫,再次出门的时候,她又恢复成了那个意气风运筹帷幄的阮总。
阮软在睡不着的夜里一只在想该怎么打破困境,单靠普森集团和徐继明,阮氏也支撑不了多久,除非阮氏主动出击,从薄思慕的围追堵截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才能破茧成蝶,浴火重生。
来到公司之后,阮软就尝试着联络之前的合作商,只是因为薄思慕的施压,先前的合作商鲜少能有敢再次帮助阮氏的。
“安总,我希望您真的可以重新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我想我们先前的合作很成功,现在只是因为一切其他的外部因素您就要放弃阮氏这个不错的合作商吗?我相信除了阮氏,再没有哪家公司可以做到阮氏这个样子让您满意了,不是吗?”阮软循循善诱,这是最后一个合作商,如果这个还是不行的话,阮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最终,对方还是同意了,阮软顿时喜出望外,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阮软连忙前往安氏洽谈合作,但是她还是晚了一步。
等到阮软赶到的时候,看着办公室内出来的陈特助,阮软只觉得晴天霹雳,她不明白为什么这次还被薄思慕拦截了,【难不成公司里还有薄思慕的人?不过想来也是,毕竟是为了磋磨我,怎么可能不安插眼线,阮软啊阮软,你还真是可怜的很啊。】
阮软自嘲的笑了笑,脸上的表情有些凄凉,陈特助和她擦肩而过的瞬间,冲着她点点头,目光触及到阮软的表情的时候,他脚步一顿,随后快步离开,没有再注意阮软的样子。
阮软对这次的合作已经不抱任何期望了,但是为了阮氏,阮软深吸一口气,踏进了安总的办公室。
“安总。”阮软敲了敲门。
“噢,是阮总啊,快做快做。”安总连忙招呼阮软,但是面上闪过一抹心虚。
阮软自然注意到了安总的微表情,心里已经有了底,“安总,我刚刚看着薄总身边的陈特助从你办公室里出来,是来找你有什么事情吗?”
阮软张口没有谈合作,反而是问陈特助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安总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机正色道:“咳咳,那个,阮总,你来晚了一步,刚刚薄总派陈特助前来就是说的合作的事情,因为他们的条件比较优厚,所以……”
阮软恍然大悟,虽然心里不免失落,但是知道了安总的态度,阮软攥紧了自己拿着合作夹的手,心情肉眼可见的低落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变的有些勉强。
“那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安总了,我还有些事情,就先告辞了。”
说罢,阮软就想起身离开。
可是下一秒,她被叫住了,“阮总,等一下。”
安总走到阮软的身边,眼神中透露着不忍,“阮总,我知道阮氏是非常好的合作商,但是有些时候,我们不得不低头,因为顶不住上面的压力,阮总啊,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艰难,我也不是不想帮忙,只是我也爱莫能助,我想,解铃还须系铃人,或许你先服个软,事情就能有所转机。”
说罢,安总叹了口气,不再看阮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