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望山打量一眼花容的模样,语气淡淡道:“怎会如此?”
闻香忙使劲儿叩头,顶着额前的一片红晕,恳切真诚道:
“回世子爷的话,姑娘今日玩兴大,非吵着要去树上摘马蜂窝,小人也劝过了,可姑娘却也听不进去。于是,于是姑娘便成了这副样子。”
说完,闻香深深地垂下头去,似乎在因此而自责愧疚。
花容咬牙听完,心中更加愤恨。她一步上前,拉住谢望山的衣裳道:“不是她的那样,是她们合起伙来欺负我的,我没有要去摘马蜂窝!”
若春闻言,不由掩面笑出了声。
苏意盯她一眼,谢望山也不由循声看向她,严肃道:“你笑什么?”
若春屈了屈膝,止笑道:
“回世子的话,您不知先前在这院子里容姑娘的厉害。
此前,闻香和听雨但凡说错话都是要被姑娘掌嘴、罚跪的。可今日容姑娘却非说是两个丫头欺负她,这话说得蹊跷,叫人忍不住想笑!”
谢望山的目光严厉了几分。当他垂眸俯视身前的花容时,她那圆而亮的眼睛写满了真诚。
“意儿此事你怎么看?”他转向苏意的侧脸,语气温和了几分道。
苏意福了福身,有些歉意道:“世子恕罪。近来我琐事缠身,又加上身体不适,奈何精力有限,故而只将花容交给了江嬷嬷教养,对这些并不大清楚。”
闻言,谢望山看苏意的眼光更柔了,他扶着苏意坐下:“既如此,你且好生休息,此事我来处置。”
苏意默默点头,余光中隐约看见云小衣不甘却又不得不忍耐的表情。
“江嬷嬷在何处?”谢望山问。
若春忙答:“今日天色不好,江嬷嬷有腰痛的毛病,今日下课得早,此刻正在厢房歇息,世子稍待,婢子这便去叫。”
谢望山低沉地应一声,目光落在下方跪着的听雨身上。
她佝偻着背,垂着头,目光胆怯而卑微地看向地面,对眼前的人也不敢多瞧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谢望山深色的靴子停在了听雨的视线中。
她慌忙叩头,颤声道:“小人听雨。”
“你也是在花容跟前伺候的近身侍婢?”谢望山沉声道。
听雨再度将头往下低了低,答道:“回世子爷,婢子是与闻香姐姐一起在容姑娘身边伺候的。”
见状,花容擦擦眼角不觉溢出的泪,吸吸鼻子道:“你当时也在场,如今当着世子的面,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此话一出,听雨马上伏地,声音愈颤抖道:“姑娘恕罪,婢子不敢欺瞒世子爷,的确是容姑娘想去摘树上的马蜂窝才弄成了这个样子。”
谢望山看一眼旁边垂不语的闻香,又转眸扫过听雨,最后视线落在花容身上道:
“我知道你是个胆大的,先前也曾欺瞒过祖母和我,如今这等小事,随意捏造也不无可能。”
花容忙跪在地上,模样坚定道:“花容从前是骗过祖母,可今日花容说的都是事实!”
谢望山有些不耐烦地转过头去,他心头好似被什么扎了一下,忍不住犹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