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将双手攥紧藏在袖中,她不懂顾何的意思。可从他的笑中,却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渺小。
倘若宁国公府早就知道真相,又暗中站在云小衣的身侧为其扫清障碍给她下毒,那她孤身一人岂不是螳臂当车?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高估了自己,将一切想得太过简单。
没有显赫的母家,没有可信任的亲人,只靠自己单打独斗,想要实现心中所想,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在绝对的权利面前显得孱弱不堪。
她攥了攥手里的帕子,好像从一开始她就什么都抓不住,就连堂堂正正离开侯府这样微不足道的心愿,都像是奢望一样。
“嫂嫂你在想什么?”
谢望雪的话将她拉回现实。
“只是觉得小公爷这样的身份会认识我,有些意外。”苏意笑道。
谢望雪想了想:
“小公爷此前与二哥哥关系极好,能认识嫂嫂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多年前因为长姐与小公爷的事情,让侯府与国公府闹得实在难看,哥哥便因此渐渐与小公爷疏远了。”
沈知夏好奇地侧头问:“小公爷竟也有段风流韵事?”
谢望雪答:
“此事也不算什么秘密。
当年我长姐对小公爷情根深种,为了能够入国公府,自也是做了一番努力的。
母亲心疼姐姐,故而亲自去了国公府与国公娘子侯氏说了此事,谁想侯氏却并没有给母亲脸面,当着母亲的面,将长姐说得一无是处,还一再贬低侯府,自此母亲便让二哥哥与小公爷断交,更是转头将长姐嫁给了户部尚书府的大公子。
从那之后小公爷便也未再去过咱们侯府了,想来小公爷认识嫂嫂,应该也是听哥哥先前说的吧。”
说完,谢望雪神色沉沉,若有所思。
沈知夏弯腰看她的脸色,忽然嚷道:
“我就说你怎么眼睛老盯着顾何,你姐姐喜欢他,你难道也喜欢他?”
谢望雪别过脸去,有些羞赧道:“知夏姐姐既然看出来了,我就、就不藏着了。可如今我却也不知他的心思,每每见到也说不上什么话……”
沈知夏扬了扬头,道:
“你们这些家养的贵女,整日被一些规矩牵绊着,此刻见了喜欢的也是如此忸怩。
他既在此,你说与他听便是,若不喜欢,改日便不将心思浪费在他身上了,你倒好,自己先挂着自己,看着叫人难受。”
接着,她指尖在鬓角轻点,思虑一番,又继续道:
“你在此等着,我此刻便去寻他回来,今日你们便将话都说明白了。”
“?!”
谢望雪惊了一下,正要说话,抬眸之间,沈知夏已经追上去了。
苏意浅笑:“她倒是比你还要着急些。”
谢望雪略一思量,紧张道:“可嫂嫂,这里是伯爵府内宅,若是让沈老夫人知道,这算什么体统?”
“知夏的性子一惯如此,沈老夫人既然能为了她的终身大事做出‘下帖赏菊以招亲’的事,想来也不会在意这些。”苏意微笑道。
谢望雪捏紧帕子,心中仍是不安。只见她双手绞在一起,既害怕,又期盼,踟蹰之间,心思难断。
*
苏意引谢望雪去亭子中小坐,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沈知夏便将顾何领了过来。
顾何冲苏意微微颔,转向谢望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