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将谢望雪扶到椅子上,问:“这是怎么了?竟是伤心成这个样子。”
说着,便吩咐若春拿来了榛子糕,又安抚道:
“吃些甜的吧,心情会好些。”
谢望雪拿帕子擦了擦泪,抽噎道:
“嫂嫂不知,祖母竟将倚香园给了云小衣去住。”
谢望雪说完,又委屈起来,噘着嘴,继续道:
“我长这么大,央求了几次,祖母都不肯将倚香园划给我,如今云小衣做了那等恶事,却不过就是打了几板子,祖母怕不是老糊涂了?”
苏意闻言,低声责道:
“万不可这样说祖母,祖母可是最疼你的。”
谢望雪愈加委屈起来,她抱着胳膊趴在小几上,幽怨道:
“祖母才不喜欢我,她最疼的是二哥哥。如今又要把景色最好的倚香园给云小衣,可这园子明明就是我先看好的,这,这到底是什么道理?难不成祖母是为了偏袒哥哥,就要纵着云小衣?”
谢望雪越说越气,她自凳子上站起来,骂道:
“我看倒不如去报官,将她杀人未遂的事情捅出去,让衙门的人将她抓去,岂不是干净?”
苏意起身将她拉回座上,苦口婆心道:
“若真如你说的这样简单,家家的日子自也好过。
可事情却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
你若真如此,你二哥哥又该如何?那花容才八岁,却看着你将她亲娘送入衙门,她又该如何?
眼下云小衣又是咱们侯府的表亲,若真被衙门捉去,咱们侯府在陵京可还有脸面?”
谢望雪听完,陷入沉思,须臾,又转头拽住苏意,不甘道:
“嫂嫂说的也在理,可那倚香园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被云小衣占了?”
苏意抿了抿唇,轻拍她的手背无奈道:
“此事,既是祖母开了口,府里又有谁能改的?”
闻听此言,谢望雪叹口气,失望地耸了肩。
她萎靡地坐在椅子上,倏然又气恼道:
“这侯府到底都是别人的,母亲先前还说要为我张罗亲事,如今细想,倒像是在赶我走。
罢了,大家都是不爱我的,我自去找个爱我的来,也总好过在这里日日受这些委屈。”
“二妹妹,你莫要想多了……”苏意还想说下去,可谢望雪却摆着手,气呼呼地走了。
“主母,二姑娘如此,会不会出事?”若水紧张道。
苏意拢了拢袖子,叹息道:
“不过就是被抢了东西的孩子,生气也是正常的,暂且由着她去吧。”
*
青杏居内,纤纤玉手,美目流转。
银环捏着上好的青雀头黛,正自顾在镜前描眉。
冬因进门来禀:
“老夫人将表小姐安顿在倚香园了,还按照府里姑娘的规制,添了四个二等丫头,瞧这情形,像是老夫人要扶一把表小姐的意思。”
银环听着,一走神,眉尾就被描歪了。
她嘴角一扯,带着怒气将青雀头黛扔回奁盒内,没好气道:
“你就不能等我画完再禀?”
冬因垂,柔软道:
“还是婢子帮您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