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望山推门进来,受过责罚后泪如雨下的花容。
毕竟是自己的亲闺女,就算不大亲近,可总还是连着血脉的。
他脸色微变,质问苏意道:“这是怎么回事?”
花容哭着磕了个头,道:
“花容见过世子。”
谢望山听此话,又见她哭的抽噎,不免更加心疼起来。
他上前将花容自地上扶起来,转头怒道:
“在我心里,意儿你一向是个仁善大度的。就算花容不是你的亲女儿,可总归只是个孩子。不管做了什么错事,你训诫两句,总好过让她受如此皮肉之苦。”
江嬷嬷心里替苏意叫屈,她颔了颔道:
“世子别误会,这打是老身打的。
老身既被请来为人师,自然是要行师者之事。容姐儿她今日不仅撒谎,还在背后议论他人。如此无礼的行为,自该受些责罚。
世子也念过圣贤书,自然明白这些道理,这般包庇对容姐儿来说,非但不是帮她,而是在害她。”
苏意沉静地望着谢望山,波澜不惊道:
“世子若真想管此事,大可以将花容带到老夫人面前。咱们一起将事情原委说清楚,不必在此断章取义,出言侮辱。”
闻言,谢望山怒色翻涌起来。
她都已经是他的人了,怎么还是对他满是敌意?
谢望山攥紧拳头,气急败坏道:
“也罢,容姐儿已在你身边待了许多日子,也不知到底有没有长进。不如今日咱们一起去祖母身边回话,将容姐儿近来的功课呈给祖母瞧瞧。”
这怎么行?
花容抬头看着谢望山的下巴,一颗心早已提到嗓子眼儿。
“哎哟!”花容忽然捂着肚子,缩在地上哀嚎。
谢望山是个男子,也不好上前,便关切道:
“这是怎么了?若春快去叫郎中过来看看。”
*
太安堂内老夫人刚用过饭,正在小憩。
吴妈妈缓步从外走进来,禀道:“老夫人,容姐儿病了。”
谢老夫人骤然起身,焦急道:“昨儿不还好好儿的,怎么忽然病了?”
“不知怎么回事,就忽然闹着说肚子疼。眼下世子也在宝香堂呢,想来也是担心了。”吴妈妈躬身道。
谢老夫人面色不虞,她扶着吴妈妈起身,道:
“可请了郎中?”
说着,她迅披上衣服。
吴妈妈一边伺候谢老夫人穿衣,一边道:
“若春去请的,现在估摸着还在来的路上。”
谢老夫人垂下眼眉,轻叹一声道:
“那孩子打小吃苦,现在好不容易回家了,却还是身边没个贴心的。早知道,我就该将她放在我自己身边养着。”
说话间,吴妈妈已经帮她穿好了外衣。
“老夫人不必自责,此事也不是老夫人能左右的。”吴妈妈宽慰道。
谢老夫人接过吴妈妈递上来的拐杖,面上半忧半怒道:
“走吧,咱们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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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躺在床上,哀声不断。
冯大夫被人引着过了二门,正朝这边来。他还有些宿醉,脚步略显有虚浮。
待走到宝香堂,被风一吹,他醉意已经退散,脚步也变得稳健扎实了不少。
屋外围了许多伺候的丫鬟婆子,艾灸、偏方用了一个遍,花容躺在床上还是喊疼。
冯大夫前脚刚进门,谢老夫人后脚便到了。
“见过老夫人。”外头一众丫鬟,齐齐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