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表小姐失足落水了!”吴妈妈进门道。
谢老夫人正礼佛,听吴妈妈进门,便转头道:“人怎么样?”
吴妈妈明白谢老夫人的意思,摇头道:
“没什么大碍,就是灌了几口水。
恰巧有小厮路过,听秋之呼救,就将她捞上来了。
大夫那边说,受了些惊吓才昏过去了。
现今天色也有些转凉,说是怕染了风寒,也给写了个驱寒的方子,现下已经着人去抓药了。”
谢老夫人睁开眼,侧脸看向吴妈妈的方向,道:
“她如今在这里,倘若哪天出去说些什么,咱们侯府就成了众矢之的。
眼下,就借着这个机会就给她用药吧,叫她借着病悄悄去了,日后也能全了咱们侯府的名声。”
吴妈妈颔,答道:
“老夫人说的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
银环既然被收了房,便是府里的姨娘了。
苏意吩咐人,将她安排在了青杏居。
此地,杏树葳蕤,庭院精致。
银环换了件暗花金线的海棠红褙子,鬓角簪了朵木槿花,媚然天成。
冬因端了些杏子进来,道:
“姨娘快来尝尝,刚从树上摘下来。”
银环转过脸瞧她,轻声细语道:
“我原以为,那个云小衣是世子哪一房妾室。没想到,如此跋扈泼辣,竟是个远房的表亲。
我刚入府,也不大清楚情况,你且告诉我,她是府里哪位的表亲?”
冬因将杏子搁在几子上,答道:
“小人也不大清楚,只听下边的人说,是许姨娘母家那边的。
可许姨娘本就在府里没什么位置,单凭着三爷才能被侯爷留在府中,怎么会有这样厉害的表亲?”
她也不敢说太多,这府里最忌讳的就是话多的。
银环倒是品出些什么,笑了笑道:
“这云小衣怕不是世子的外室,因顾忌脸面才充作了表亲,养在了府里了吧?”
冬因垂下头,她也不敢揣测。
银环见她不搭话,便也没再说什么。
她起身过去看了一眼杏子,道:
“你多摘些,去了肉,将杏核留下,做些杏仁糕给主母送过去。”
冬因点点头,正要端着托盘出去,银环又道:
“你送些过去给秋之,怎么说你们也是一起长大的,也不能生分了。”
“谢谢姨娘,婢子这就去。”冬因欠了欠身子,喜道。
银环眉眼含笑地望着她离开。
她摸了摸鬓边的簪花,眼神复杂,她总觉得云小衣的身份不是个简单的。
不管她是个什么来头,今天敢给她喂避子药,她必得礼尚往来,有来有回才是。
银环歪着身子,轻轻扯下鬓上的簪花,狠厉地揉搓一把,扔在了地上。
*
谢望雪已经被大娘子请的女先生教了几日,《女则》《女训》也粗略了解了一番,可终是书认识她,她却记不住书。
此刻,她正坐在廊下苦读,却眼睛怎么都睁不开。
读书真是要命。
“还是先睡一睡,休息好了才能好好学。”她自言自语道。
说完,她便靠在柱子上,昏昏沉沉的。
谢望山大老远盯着她走过来,鬼鬼祟祟地绕到了她的身后。
他打小就喜欢作弄谢望雪,如今专门过来寻她,又看见她消极怠工,便临时起意,想捉弄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