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在渴求着什么?你的爱吗?我有的,有的只是一个哥哥对弟弟的爱,正在逐渐淡薄的可怜的爱。我能得到什么?难道是爱情吗?
你是一个傻瓜,邵音铎,你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大傻瓜。
明知道想要的是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却还是痴痴的等,等了17年。
永远有多远?
是我和你的距离吧,也许,一定。
时间、年龄、性别、血缘……每个都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微笑着,靠着微湿的墙,闭上眼,一滴泪沿着苍白而似羊脂般的脸庞划落,勾出一道好看的弧线,静静的嘲笑着自己。
“怎么这么长时间啊?……音铎?你怎么了?”听到推门声,已经开始k歌的何祺秀扭过头来,看到落汤鸡般脸色苍白的他,怔了一下。
一时间包厢里寂静得可怕,只有伴奏声还在不知深浅的响着。
“没事……外面下了场阵雨,没来得及躲……继续吧……”他的衣服上还滴落的未干的雨珠,眼神空洞,却还是强自笑着,坐到吧台前的高脚椅上,抓起电话,拔向服务台:“201包房,来五瓶“totallywithoutworries。”
一帮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无措,还是何祺秀先缓过劲来,鼓噪起来:“接着唱接着唱。”然后凑到他身边:“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有吗,没事儿,你多心了,只不过浇了一下,没什么的。谢谢。”他的唇没了血色,长长的刘海因雨水而倒伏着,滴滴答答凝成了水珠滚落,长长的睫毛下,忧郁的大眼睛里掺了水气一般。恍惚的不真实。
忽然,一张纸巾覆上了他的下颌,一滴未坠下的水珠瞬间被纸巾吸干。
“为什么不躲呢?轻曼的女声从左边传来,他木然地转过头来,一个女生正举着纸巾,擦他脸上的雨珠。
“忘了……”,他低声道。那个女生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嫣然一笑,低下头,把纸巾收回手中。
“先生,您要的酒。”侍者敲门而入,端了一大盘酒,放在他面前。
他从支架上取了一个高脚杯,旋开盖子,倒了满满一杯淡黄色的液体,啜了一大口。
初入口时是淡淡的清凉,似乎是薄荷的味道,当滚落到喉管深处时骤然变得辛辣无比,仿佛一把燃烧着的烈火的利刃刺入,一路向下,蔓延着烧灼。
他不停地重复着举杯,倒酒,再举杯的动作,虽然身边的人也都气氛很high,喝酒的人不在少数,但那个女生还是有些焦虑。
“邵音铎……?别喝了,你今天喝太多了。”她伸手想去夺他的酒杯,却被他劈手打开,已经有了醉意的眸子盯着她。
依稀记得她叫……晏允湛……
昏暗的灯光映得他的眼神迷离,苍白的脸颊染上一抹病态的红晕“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吗?”她略微担心的问道。
“没有……我很开心……我能有你们这些朋友……”他的眼光掠过正在碰杯欢笑着的坐在沙发中的人,绽开一个微弱的笑容,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到最后,一群人里无论男女,一个个都烂醉如泥,也就数晏允湛最为清醒。
何祺秀的舌头都有些打卷,拍着他的肩:“……你……要是个,呃……不……我要是女人,……我也追你……”明显是喝高了。
旁边的人纷纷起哄,“男人怎么就不行了?……看不出来祺秀还……还有这个癖好啊。”
他轻笑,旋开最后一瓶酒,也不用酒杯,直接往嘴里倒。
“别喝了,你都喝第八瓶了。”晏允湛急得恨不得冲上去把瓶子抢下来。
“……喝……就该喝……是男人就该喝酒……”何祺秀含糊不清的扬着空酒瓶子,胡言乱语。
不像其他人,若不仔细观察,是不会发现他醉了——没有像何祺秀一样胡言乱语,也不像有的女生不胜酒力,烂醉如泥,只是眼睛没有焦距,脸颊微红罢了。
闹到了十一点多钟,一群人才相扶散去。
大家都是打车来的,为了以防万一,也都结伴打车离去。
“我开车回去。”微凉的夜风扑在面上,使酒精的作用微微降低,他身型微晃,从口袋中掏出钥匙走向停在一旁的跑车。
一直跟在他身边,还未离去的晏允湛连忙拦住他:“邵音铎,你喝这么多酒,不能开车的,我不是给你打辆车吧。”
“不……不用,我行的……”他把她轻轻推开,却腿一软似的,差点摔倒。
晏允湛抱住他,把他靠在车上,跑到马路中间,“出租车,出租车。”
把已经昏昏沉沉的他拖到车上,才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地址,便轻轻拍打他的面颊:“邵音铎……邵音铎……你家住哪里?”
“和仁路21号……”他低烦的吐出一个地址,便倒在了她的肩上。
她的脸微微的发烧,不敢去推他,也不敢低头看她。
“小姑娘……这是男朋友吧?还要女朋友送他回家?”司机从后视镜看到了这一幕,半开玩笑的说:“男朋友很帅呢……也很有钱啊,和仁路,那可不是谁都住得起的地方,那可是有名的富人区呢。”
“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的同学。”她更加不好意思了。
“哦……”司机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声,笑了笑:“那可要加油哦。”
有隐隐的雷声传来,豆大向的雨点儿便砸了下来,雨水沿着车窗向下坠落,划出了一道道蜿蜒的水痕,使窗外的夜景也变了形。
“好了,到了。”司机在一处独立的别墅前停了车,高大漆黑的铁门将视线挡了个平实,在车灯的照耀下勉强看清了墙上挂着的一块牌子,古朴而略带阴郁的字体写着“仁和-21号。”下面写着一行小字“私人领地,非请勿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