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逍慕之所以现在才为她解蛊,主要是她刚生产完,身子正是虚弱,怕她承受不住。
眼下,还有几日便满月了,在他精心调理下,她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了,他自然要把解蛊之事提上日程。
要说谁是最苦逼的人,他才是!
从知道她怀孕,到现在满月,他天天守着、看着、抱着、宠着……偏偏就是‘吃’不着!
身为男人,心爱的女人每日都在怀里蹭着,这不是煎熬是什么?哪怕他也没服用解药,可心里也想啊!
她因为兴奋失眠,他又何尝不是?
翌日——
对于解蛊这事,裴映宁这些月来已经做了不少心理准备。她听周尘描述过帝王吐蛊虫时的情景,也向婆婆和尹逍慕询问过自己的情况。
不过婆婆和尹逍慕都安慰她,说她体内的阴阳蛊与普通的蛊不一样,就算阴阳蛊在她曾经动用内力之下催生孵化,但也不伤女子身体。
解蛊之法有两种,一种是找到百足虫,用百足虫将蛊虫诱出体外。
另一个办法便是用炼蛊之人的血肉将其诱出。
前一种办法,直接被裴映宁否定了。毕竟傀王在他们手中成了人彘,如今已被九紫坞的弟子当成了药人泡在了坛坛里,有现成的东西用,何必再费时费力找百足虫呢?
“宁儿,娘将傀王的血肉做成了药丸子,你含在嘴里便可,千万别咽!”
裴映宁摸着婆婆放在她手心里的丸子,跟她小时候玩的弹珠一般大小,就是味道,还没入口,她便有想吐的冲动。
但她还是忍住了,将丸子放进嘴里,全当含着一口馊菜。
傀王炼蛊,每一种蛊毒性各有差异,但相同的是,他是以自己的血肉为引炼制蛊虫,如此达到控制蛊虫的目的。
可想而知,闻到傀王的气息,那些蛊虫该有多激动?
“唔……”刚含住丸子,裴映宁就觉得肚里翻肠搅肺般难受,闷哼声脱口而出。
“宁儿!”尹逍慕坐上床抱住她。脑海中出现她分娩时撕心裂肺喊叫的样子,那真是把他魂儿都快叫飞了,恨不得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他。此时再看她难受,他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裴映宁想说话,但嘴里含着丸子,而且她微微张口就想哼,她知道自己一哼就会引起他们过度反应,便鼓紧了腮强忍了下来。
还记得生孩子那一日,她在房里叫,一群人在门外喊,虽然全都在给她打气,可那场景是真‘热闹’。尹逍慕甚至闯进产房里,差点把稳婆扔出去,想取代稳婆帮她生,好在婆婆一直在产房陪产,见他着急上火,当机立断把他打晕,然后丢给了门外的人。
她虽然看不见,可声音传递出的画面感爆棚,她当时是又紧张又想笑。就是在他们如此里外配合的打气下,她精神头一直充沛,短短两个时辰的功夫便把女儿生了下来。
那种痛她永生难忘,可听到女儿啼哭的那一刻,就像甘露滋养了一切,所有的疼痛都化成了温暖的笑容。
如今区区一只蛊虫又算得了什么?
想着马上就能见到自己的宝宝,她在尹逍慕怀里闭上眼调整气息,努力地让自己平静对待。
门外。
还是相同的人。
周尘、文辛、凌武、周倾璇、玄柒、尤林、周常海、秦氏……以及最角落的尹湘沫。
一个个的紧张感不比上次低。
“怎么没声呢?”周尘跑到窗边,想把窗户纸戳个洞看看。
突然耳朵一痛。
他‘啊’地叫了起来,“娘……”
秦氏揪着他耳朵往一旁去,没好气地训道,“你给我老老实实边上待着!”
周尘正要反抗,突然听到房里传来巨大的很是夸张的呕吐声响。
这下,不止周尘激动,秦氏赶紧放开儿子往房门跑。
骆诗瑜打开门,冲大伙笑道,“没事了。”
虽然她说没事了,但裴映宁却晕了过去。
那一口恶血喷出时,仿佛带走了她全身的力气,看着恶血中丑陋不堪的虫子,她也不知道是体力不支还是被虫子恶心到了,反正在尹逍慕怀里白眼一翻就没知觉了。
等到她再次醒来时,已是正午时分。
睁开眼时,一股刺痛感传来,让她下意识地又闭紧了眼。
但下一刻,她惊喜起挺身坐起,不顾光线的刺激,流着泪朝床边的男人看去,盯着他臂弯里的襁褓便移不开眼了。
“急什么?”尹逍慕板着脸,腾出一手想让她睡下去。
可裴映宁才不干呢,伸手就要抱孩子。
快满月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宝宝。怀胎十月,她却是最后一个见到宝宝的人,这心酸的滋味简直没法形容。
尹逍慕不得不将襁褓送到她怀里。
她每日都有抱孩子,只是看不见而已,这会儿不仅抱上了,还清楚地看到了孩子的模样,那泪水也不知道是被光线刺激出来的还是太过感动流出来的,反正就跟决堤的水一样。
尹逍慕瞧着是既心疼又生气,赶紧拿手帕出来给她擦拭。
“还在月子里呢,这眼睛刚好,又想把它们哭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