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琢轻叹,“哎,话虽如此,但燕师傅未免太过小心眼。他都已娶妻,早该释怀原谅你。”
水银莲眉心一跳,“燕来红娶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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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琢道:“燕夫人是张循将军的妻子,已经好孕了。”
水银莲作出一副“我也就是问一问,其实你不必都告诉我”的表情,温琢思考一阵,明白了,没再讲这方面的话题。他说:“师姐你这几日就少出去,我去同他们多说说,大家消了气,再夺广阳。”
“那你要快啊,军情不等人。”
温琢前去斡旋,众人道:“攻广阳可以缓几日,但一定要莲娘子立军令状领兵。”
温琢问为什么,大家便揪出水银莲曾经出口“亲自领兵七日攻下广阳城,攻不下,自割项上人头”,非让她亲自兑现诺言。
温琢无奈,将话转传给水银莲。水银莲笑道:“出兵便出兵,怕什么。若攻不下我肯定自刎,只是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她当着大家的面,立下军令状,半月后进攻广阳,攻不下便自刎谢罪。
之后,水银莲穿起戎装,披起铠甲,银甲熠熠,盔上铁莲花。她右手持剑,背上背弓,指挥唐军操练,又与温琢等将联合,模拟十来种遇到的敌情,实战演戏。
期间,水银莲与燕来红也打了两次交道,审核他负责准备的兵器,公事公办,两人脸上都没显出太多仇来。临别,水银莲本来想贺他新婚,但转念想起温琢的叮嘱“师姐多说多错,你这半月可千万忍住嘴”,便止了言。
燕来红却主动告诉她,“我成亲了。”
水银莲颔首,不敢多说。
十五天很快过去十天,到了第十一日,正好进伏,骤地暴热。白日里操练,盔甲和刀剑皆是发烫,晚上几人聚在帐中,温琢说:“白天那会,放个鸡蛋在头盔上,怕是能熟掉。”
苏克道:“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放锅当灶,烹炒煎炸?”
温琢来了兴致,与苏克两人玩笑越开越大,水银莲听得无味,加之帐里闷,便离帐出去。数秒后,李霆跟了出去。
温琢瞧见,正要问这两人去做什么,却被苏克拦住,“你打扰他俩做甚么!”
温琢道:“什么打扰不打扰”他忽地开窍,惊道:“不会他俩挺兄中意我师姐?”温琢惊讶地望着苏克。
苏克人小鬼大,伸出两只大拇指,对着一按,告诉温琢,“不只是男的中意女的,女的也喜欢男的。”
“不可能!”温琢立刻否定,他仿佛持有绝对的把握和证据,语气是那样果断坚决,“我师姐并不喜欢他。”
苏克耸了耸肩,一副你年纪大但□□方面没有我眼睛尖走着瞧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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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夜,黑中显透,布满了星星。枝头蝉鸣在喊热,湖中蛙也在喊热,水银莲手头没扇子,就用手掌扇风,降温。
李霆无声无息走进,道:“今夜星多,明日要下雨。”雨下下来就不热了。
水银莲却没接李霆的话,湖边停着几只无人要的小船,船舱破损,甲板上有泥有灰,她挽袖去拉了一只过来,回头冲李霆道:“上船,我有话同你说。”
两人先后上船,水银莲命李霆将船划至湖心,又到满开莲花的季节,一开始船行艰难,李霆和水银莲不得不伸手拨莲,辟开一条路。划到湖中央才骤然开阔,四周水面寂静,偶尔涟漪,再无第三人第二只船。李霆和水银莲入舱,两人隔着一张矮俺对坐。水银莲拜托李霆,进攻广阳多有凶险,阵中希望他多有一份心,保护温琢。
“你武功高强,请务必保全我师弟性命。”
李霆注视着水银莲,问道:“战场上,你就不担心你自己的性命吗?”
“有什么好担心?”
“敖人利刃。或是,我军中万一有人要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