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玉问:“那你,是在自卑吗?”
齐冷莫名,皱眉看过来,顺着虞玉的视线朝身下看,面色一沉。
虞玉敛回眼:“我说过,我不介意的。”
虞玉记得昨天昏迷前,自己坐在齐冷的身上胡作非为,她记得他那时的脸已经很烫,身体也很烫。
如果亲下去,后面的事情一定会失控吧,可是他在东厂里待过,被净过身,已经没有了失控的资本。
虞玉想,或许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一定要躲开,甚至是逃走的吧?
心里一下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虞玉抬头,对上齐冷近乎于凌厉的视线。
齐冷瞪她一眼,往前走。
虞玉对这一眼显然不满,跟上来,道:“万岁爷知道你的事吗?”
齐冷这次声都不吭。
虞玉很大度,不予计较:“行,不管他知不知道,反正你是这样的状况,跟我欢爱,有什么大不了的?”
齐冷声音不辨喜怒:“我都这个状况了,还怎么跟贵人欢爱?”
也这次他没喊“王妃”,也没喊“虞玉”,一声“贵人”,讽刺意味倍增。
虞玉微微挑眉,权当他被刺中敏感处。
她在使性子,开解道:“谁说欢爱一定要那样?我听说翻云覆雨,颠鸾倒凤的方法有很多种的。”
虞玉是皇家儿媳,对阉人的一些事情也是听说过的。
错落的礁石,齐冷走进去,虞玉跟上,她看向齐冷垂在腿侧的手。
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因为常年握刀,嶙峋的轮廓间透着一股杀伐气,莫名的令人着迷。
虞玉脑海里开始幻想出一些旖旎的画面,没留神脚下,反应过来时,人已滑倒在礁石底部,腰后被齐冷大手扶着,手腕也被扣住。
虞玉一震,抬头,撞着齐冷微愠的眼神,依稀从那里面捕捉出一丝担忧。
“我没事。”虞玉解释。
齐冷松开手,反被捉住。
二人肤色相差明显,齐冷是健康的、性感的蜜色,虞玉是近乎于雪一样的嫩白色。
抓住齐冷的手后,虞玉垂下眼来,凝神欣赏,大拇指划过他突起的指节。
齐冷疑惑,倏而意识到什么,像被火炭烫着一样,迅抽开手。
他现在的内心温度其热无比,像滚汤的热水一直在灼烧。
虞玉抬眼,看见齐冷耳根红。
联想先前所说的话,虞玉了然:“你知道?”
那些所谓的阉人行房的方法。
齐冷的表情一言难尽:“应该不及王妃渊博。”
虞玉明白这句是在讽刺,脸颊微烫,索性也不起来了,抱膝道:“那你愿意吗?”
齐冷背对着大海,身后是一望无垠的天际,天光把他的眼睛反衬得格外深黑。
“王妃就没想过,回宫以后再与我遇见,彼此该如何自处?”齐冷不答反问。
虞玉笑笑,也反问:“你就这么确信,以后还能再见到我?”
齐冷眼神一瞬阴鸷:“何意?”
虞玉没看齐冷,半真半假地道:“你上次跟我说,以我这脾性,并非圣上所爱。像我这样的人,在宫里应该不会长久吧。”
齐冷胸口莫名一痛,少顷道:“王妃是聪明人,若想长久,自然有固宠的办法。”
虞玉看向齐冷,道:“大人可曾见过女人在围墙里厮杀的模样?”
齐冷:“见过。”
虞玉瞬间一默。
虞玉又说道:“我见过。我想不明白,那是为了什么。”
齐冷看着虞玉的眼睛,像是被什么刺住,移开眼,良久方道:“宫墙如城墙,有人为开疆辟土,有人为守疆卫国;有人为情,有人为利。没什么想不明白的。”
虞玉:“那若我都不为呢?”
齐冷:“虞家上下四十三口人,仍在狱里。”
浪潮滔天,“啪”一声拍打在一丈开外的礁石上,溅开的浪花似被砸碎的玉,虞玉盯着齐冷,低声道:“你跟他们一样。”
齐冷没回,胸口突然像被什么捅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