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退为攻,方宴此举旨在诱使江茹芸落入陷阱,既然她欲借此彰显修为,那么他便顺水推舟,成全其意愿。“你想展示实力么?那就如你所愿吧。”
江茹芸心中暗喜,自以为计策得逞。一方面,她因破坏了方宴与仙道执法者间的沟通而沾沾自喜,深信此事一旦令方宴无法顺利完成灵媒交接,那所有后果必将由他一人承担。另一方面,她也借机争取到了单独显现自身修行的机会:只要能妥善引导受害修士吐露真相,何愁宗门高层不能察觉她的过人之处?
带着一种胜券在握的姿态,江茹芸从方宴手中接过了记载着甘甜所在洞府位置的秘传玉简,随同一名阵法记录师气势汹汹地离去。
修炼坊市中,方宴迅速向负责此案的李执事解释并道歉。李执事宽容地点点头,无奈苦笑:“此女究竟出身何处,怎会有这般霸道修为?”
“呵呵,恐怕是出自某个底蕴深厚的修炼家族,从小受宠过度所致。”
李执事心领神会,感慨道:“看来你与这样的修士共事,确实不易。”
二人相视一笑,自然而然地以同门师兄弟互称。少了江茹芸的干扰,后续的调查工作重新回归正轨,方宴又针对一些关键细节询问了李执事,终将宗门需要的信息填补完整。
告辞之时,李执事忧虑地问道:“小师弟,你让你那位搭档独自去采访受害者,难道不怕她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方宴微笑着摇动手中古老的传讯令牌,淡然回答:“那还要看看她是否有足够的修为和智慧来应对。”
实际上,在江茹芸春风得意地离开之后,方宴利用与李执事交谈的空隙,已悄然通过传讯令牌给甘甜发送了一则消息。
“有一位女弟子前来拜访你进行采访,你需有所准备。”
收到消息的甘甜一头雾水:“你昨日不是已经完成了采访么?”
“没错,可是她觉得我的修为不如她,非要亲自出手证明自已,我也是无能为力。”
“这女人真是讨人厌!今日我看宗内公告,你的报道写的非常好,她怎能如此贬低你?”
“果然是知音挚友,关键时刻总是站在自家修士这边。嘿嘿,如果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的话,不妨拿出你的独门秘技,让她见识见识厉害……”
凭借着多年培养出的默契,甘甜很快领悟到了方宴的暗示。正当她在炼丹房忙碌时,江茹芸走进了她的视线之中。
眼前的这位穿着华美、气质出众的年轻女修士,让甘甜心头不由得一紧:如果飞哥身边的弟子都如此美貌动人,那么她与飞哥之间的那份亲近感是否会因此变得微妙起来?
短暂走神之际,她听到江茹芸开口打招呼:“你是甘甜吧?我是天阳仙宗记闻堂的弟子江茹芸,特来采访你。”
经过昨晚方宴温和有礼的访谈,甘甜对江茹芸犀利尖锐的话语和傲慢的态度毫无好感。
“哦?采访我?我有何值得采访之处呢?”甘甜故作不解地反问。
“乃是关于一对男女邪修使用伪劣灵石行骗之事,昨日不是你及时报案吗?今日我来采访,就是要将此案昭告天下,警示所有如同你一般的普通修士,提高警惕,谨防被骗……”
江茹芸口中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而甘甜却沉浸在修炼的思绪中,寻觅着挑起争端的机会。
念头一闪,她神色转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此乃采访之举乎?怎闻其声,犹如炫耀尔等修士神通之态。”
“汝何出此言?”
“哼,无甚深意。此刻正值吾修炼之时,欲行采访之事,须出示汝的身份令牌以证真伪。待吾上报宗门长辈,获其应允之后,再行此事亦未尝不可。”
江茹芸瞠目结舌,未曾料想,面对区区一名炼器坊的弟子,对方竟也能这般论道行藏。
然而,为与方宴一较高下,渴望展现自身实力的她,只能强行压抑内心的烦躁,挤出一丝笑容回道:“今日匆忙出门,不慎将令牌遗忘。然则……”话音未落,她目光瞥见柜台一角摆放着一份《天阳仙讯》。
“汝可视阅彼报!其中社会版首篇报道即出自吾手,署名清晰可见。”
甘甜不紧不慢地拾起报纸,翻开至指定篇章,略一扫视落款,不禁拧起了眉头:“实习仙记江茹芸?”
江茹芸险些一口气梗在喉头:急于证明身份,却忽略了这个关键细节。她的语气中是否夹杂着讽刺?
愤懑之下,江茹芸挺直腰板,傲然回应:“不错,虽尚处实习阶段,然身为仙记,采访之权不可剥夺。速去禀告尊师吧!”
甘甜却不为所动,摇头道:“抱歉,方才想起,我宗坊主今日正在召开高层会议,一时无法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