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罗仲元详述因果之后,柴鸿飞立刻声明无辜:“罗真人,您务必要主持公道,此事怎能诿过于我?那位记灵误入魔宗设下的陷阱而涉险,难道就此将我驱逐出山门便能化解此危局么?”
罗仲元面色阴沉地瞪视着柴鸿飞:“依你之见,既是由我点头允准令江师侄转为正式弟子,那么此刻的责任该由我承担了不成?”
“我……”
“明知江师侄修行尚浅,理应由易至难,循序渐进地给予其适合的修炼指引,岂能贸然派其参与这般繁复艰险的除妖任务?”罗仲元一番训斥,直让柴鸿飞哑口无言,心中暗自腹诽:之前不正是你一再强调,要多多磨砺新入门的弟子吗?
仿佛洞察了柴鸿飞的心思,罗仲元冷笑一声:“你且休要心存侥幸!你以为我察觉不出你的小心思?你这么做无非是欲借江师侄之力,在宗门高层面前为你美言几句罢了。如今看来,如意算盘打得稀巴烂,搬起石头砸了自已的脚,滋味如何啊?”
被罗仲元一句话点破内心所想,柴鸿飞脸上羞愧得通红。
罗仲元语气沉重地感慨:“柴鸿飞,你是前任宗主的乘龙快婿,我对先师之托一直铭记于心,对你多方提携眷顾。尽管你或许并未察觉,但实际上我已经竭尽所能,在权限范围内给予了你最大的庇护与帮助,你可明白?”
柴鸿飞未作反驳,尽管他对近期遭受处罚之事愤愤不平,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已能够成为掌管一处重地的执事长老,当初确实是得益于罗仲元的大力引荐。
然而此刻,罗仲元犹豫满志地道:“但是这次不同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江师侄背后有何高人指点吗?那我就直言相告吧,她乃是本集团副掌门龙照学真人亲自点拨过来的亲外甥女啊!”
“龙……龙真人?”柴鸿飞震惊之下,瞠目结舌。龙照学作为集团内的第二号人物,是上下皆知的权柄滔天之人。如今真相大白,他的爱女被人欺侮,要惩治一个小小的执事长老,对于龙照学来说,恐怕易如反掌。
罗仲元叹道:“当初龙真人欲将这位亲眷安排到我门下,并要求务必寻觅一位稳重可靠的同门照料。我首推之人便是你!原以为你能妥善处理此事,结下一份善缘,将来也能得到龙真人的一些提携,哪曾想你如今竟办成了这般模样,实在是令人失望之极!”
柴鸿飞脸色苍白,垂头丧气地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应对。他依旧不愿服输,口中低声自语:“这分明是一场意外,为何要我独自承受如此责罚?”
“那你说我应该如何处置?”罗仲元摊开双手,愁容满面地道,“龙真人特意交待此事,我必须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来年我们的经费便会再度缩水!你说,面对你个人的前程与整座宗门众多弟子的生存之道,身为宗主,我又该如何权衡取舍?”
听到此处,柴鸿飞彻底陷入了绝望。他理解罗仲元面临的困境,位居高位者责任愈重,此时人家如此行事实乃出于无可奈何。在这残酷无情的修真世界之中,看来这一次,他柴鸿飞唯有承担起这冤屈的重任了。
两人对话至此,在方宴的陪同下,贺英瑾与贺英花一同踏入现场,气息内敛,显然修为不凡。
察觉到柴鹏满脸迷茫地愣在当地,贺英花心头一软,身姿如风般飘至其身边,轻柔地拍上了他的肩膀。
柴鹏闻声转首,映入眼帘的是发妻贺英花满目关怀,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暖意,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她,眼中不由得闪烁着泪光。
“哎,想不到关键时刻,唯有自家亲人最可靠啊!”他在心底感慨万分,尽管自已曾对贺英花有所亏欠,但她依然心怀深情,始终坚守着那份恩义。
与此同时,柴鹏瞥见立在一旁的方宴,心中暗自琢磨:此子跟随而来所为何事?想必是为了贺英瑾而来的吧,看来他果真是她的耳目,消息灵通得令人惊讶,竟如此迅速地寻踪至此,甚至可能亦有促成我们夫妻和好的意愿?
短暂的拥抱之后,贺英花神色淡漠地推开了柴鹏,未顾忌他眼中泛滥的泪意,径直走向罗仲勋询问详情。
她语气坚定地道:“罗掌门,此事的责任归属,恐怕不应归咎于柴兄身上吧?阁下这般匆忙处置,只是为了向上位者交差,但请恕我直言,如此做法,对我父亲那一脉而言,又该如何面对呢?”
贺英花巧妙地援引老掌门的身份施压,展现出她的智谋。果然,罗仲勋脸上顿时显露出为难之色。当着柴鹏的面,他还能堂而皇之地诉说着大义,但在恩师的弟子贺英花面前,他却难以回避这份师徒之情。
“英瑾,此事我会亲自向恩师禀明原委!我相信他老人家绝不希望看到由他亲手扶持起来的《天阳日报》,因这类琐事牵累而日渐衰败吧!”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罗仲勋依旧保持着坚定的态度。
贺英花轻轻颤抖的嘴角泄露了她内心的触动:“我深知家父的心愿,便是望见后辈和睦相处,诸事顺利。若我们的事业出现波折,你认为他会过得安好吗?”
然而,罗仲勋陷入了两难境地,身为一派之长,此刻却显得举棋不定,不知如何应对上层的压力。
此时,一直沉默观察的方宴接收到灯神赋予的新任务:“目标人物罗仲勋,当前最大的愿望是解决眼前的困境,向集团总管龙兆学给出满意答复,以免《天阳日报》遭受预算削减的厄运!助其实现愿望,可获赠四百枚许愿星辰作为奖励!”
方宴果断接受了任务,即便保全柴鹏与实现罗仲勋的愿望看似矛盾,但他深信这其中必有化解之道。
于是,方宴开口问道:“罗掌门,斗胆问一句,集团高层究竟给了您什么样的指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