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嫣,你不爱赫连祁吧?你不过是在利用算计他,你这种恶毒玩弄感情的女人,我诅咒你有一天被赫连祁抛弃,最后赫连祁爱上别的女人,废了你的儿子,杀了你,他登基立新的皇后,哈哈哈哈哈,本宫等着你的下场!”
容嫣蓦地回过头,萧南惜的话成功激起了她心里的波澜,让她想起了前世。
她可不就是萧南惜所说的下场吗?
“阿姐?”容峥鸣见容嫣脸色苍白,情绪明显不对,他担心地喊了一声,握紧绣春刀,忽然转身。
“不必杀她。”容嫣松开攥紧的手,拦住容峥鸣,闭了闭眼,压下眸中的情绪后,她淡淡地开口对萧南惜道。
“哀家没有害你,当年你明知道赫连祁中了秘药,故意进去作践自己,还有第二天早上你明知道自己和赫连祁没有生关系,可你却默认了。”
“你怪哀家什么呢?你成功让赫连祁和所有人都以为你们生了关系,这就是你的目的啊,你的目的达成了不是吗?你以为这样赫连祁就会娶你了,没想到他会抗旨不遵,他宁愿被罚去苦寒之地,也不愿娶你。”
“还有这次,你绑了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初婵来,成功让他以为那是他和你一夜露水情缘后生下的女儿,你的目的再次达成了。”
“你以为他会认了初婵,却没想到他要杀了初婵。”
“这种种,萧南惜,你从一开始就占据了优势,天道从来都是向着你们这些人的,给你们制造机会,安排了那么好的机会,而被设计的哀家和赫连祁只能凭着自己的初心、自己心中所爱,去跟你们抗争、跟命运抗争,抗争的过程里我们家破,妻离,子又散,皮破肉烂遍体鳞伤,数次死里逃生,对,哀家现在是赢了没错,可你又如何知道哀家失去了多少,付出了多惨痛的代价?”
容嫣想到自己莫名其妙被外来者占了身体,前世遭遇的种种,还有赫连祁的家破人亡,他自己数次被迫害,万死一生。
那个时候她单纯天真,没做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而赫连祁在战场上英勇杀敌,守大祁的江山,保大祁百姓安稳,可结果他们得到的是什么?
萧南惜和宋凝霜,外来者才是天道所向,天道不公,让他们毁了她和赫连祁原本应该拥有的幸福。
作恶者明明占据了那么大的优势,被天道所偏爱,却觉得自己无辜,怨她恨她唾骂她,凭什么呢?
这是容嫣重生以来第一次泄自己心里的郁结,眼里的泪摇摇欲坠,过了片刻又觉得自己矫情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容嫣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在萧南惜持续不断地咒骂中走了出去,然后便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外面,又听到了多少的赫连祁。
一时间,容嫣竟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委屈和脆弱,想冲入赫连祁的怀里,紧紧抱着他大哭一场,泄一次。
但容嫣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哪怕赫连祁也在等着她,做好了抱住她的准备。
前世种种在脑海里闪过去,容嫣的脸上重新浮起了平日的淡漠平静,嗓音嘶哑,却没有波澜地对赫连祁道:“将萧国公主送去馆驿吧,先囚禁在那里,等哀家查清楚了初婵生母的境况,再处置她。”
反正萧南惜必须死,只是她不会让萧南惜死的那么轻松。
容嫣忽然不怕开战了。
萧南惜敢绑了初婵来,而初婵生母,她还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萧南惜害了,贵为一国公主,萧南惜做的这些,得让整个萧国为她买单。
这一刻,容嫣还站在地牢里,赫连祁伫立在夜晚的潇潇秋雨中,明明与容嫣只有不到五步之远,却让他有种和容嫣之间隔万水隔千山的感觉。
而这万水千山不可平。
赫连祁忽然被一种巨大的悲怆和无力感袭击,这是就连过去几年与容嫣隔着血海深仇都没有的一种感觉。
这种悲怆和无力,让他竟没了主动向容嫣走过去的力气,连要展开的双臂都收起背到身后,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容嫣点了点头,向赫连祁走过去,却是与他擦身,“你的腿受伤了,就不要四处走动了。”
“你回去躺着吧,哀家得去见乌潮涯,有很重要的事找他。”
赫连祁的胳膊触碰到了容嫣的胳膊,心里有种恐慌感,下意识地去抓容嫣的手臂。
结果她的一片衣角从指尖滑走,赫连祁低头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再转身去看容嫣行走在秋雨中的背影,不快,却有种决绝分裂感,分裂开了背后的他,让他们仿佛身处在两个世界。
她不会回来,而他走不过去。
赫连祁许久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他有种越来越无法将容嫣拥入怀里的感觉?
她又要逃了吗?
不,他不允许!赫连祁眼里的赤色和戾气抖生。
所爱隔山海,他偏要平山海!
不管是上穷碧落,还是下黄泉,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过容嫣。
容嫣不爱,他强制容嫣爱,要是逃,他就强取豪夺。
*
“等等!”乌潮崖被容峥鸣拎去了摄政王府的正院,绑到了柱子上,入眼就是各种刑罚用具,上次他已经体验过一次了,到现在旧伤还没有痊愈,浑身紧了紧,看向前方的容嫣。
“姐姐不用对我用刑,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容嫣坐在走廊的台案前,正专注地煮着茶,眉眼不抬,“苗疆少主是会说没错,但话里的真实度有多高,哀家觉得是取决于刑罚的轻重。”
还真让她说对了,乌潮崖看到容峥鸣手里把玩着匕,怕不是要一片片割他的肉,凌迟之刑吧?
上来就玩这么狠的,乌潮崖给一旁摆弄刑具的月鸢递眼色,让月鸢往容峥鸣身上放蛊毒,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