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容峥鸣保护月鸢,同时也是一种监视。
“只是哀家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蛊虫,我们中原人也都很害怕蛊,所以哀家暂时还不敢收圣女的礼物,不若圣女多来哀家这里走动走动,让哀家了解蛊,等哀家不再害怕了,再送蛊虫给哀家怎么样?”
月鸢闻言立刻不瞪容峥鸣了,弯着眉眼笑起来,特别开心的样子,“好啊,那我先协助你们的容指挥史去查案了,等我回来了,就教漂亮姐姐养蛊!”
容嫣点了点头,递给容峥鸣一个当心苗疆圣女的眼神,便站在那里看着十四五岁的小圣女,蹦蹦跳跳着跟在容峥鸣身后离开。
她戴着额头链,头上编了很多小辫子,缀满珠玉,长耳铛晃动着,全身的银饰响着,泛着耀眼的光,如她的人,明媚俏丽的模样让宫人们都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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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被赫连逸带去了御书房,赫连逸宠她宠的,见到她就要抱一抱,陪她玩很长时间。
容嫣听说后脸色有些凝重,倒不是因为赫连逸贪玩,实际上他太用功了,容嫣反而希望他能有片刻的放松和欢乐时间。
她之所以担心赫连逸和安平的相处模式,是因为想到了前世。
容嫣坐在大殿里,胳膊压着台案,抬手撑住了疼痛欲裂的额头。
她这头疾还是当时生了赫连逸后,坐月子时,寒冬腊月天气里为了赫连祁而出去了一趟,吹了一整夜的冷风,就患上了头疾。
月子里留下的病是治不好的,除非再生一个孩子,坐好月子,否则这每次疼起来要人命的头疾,将会伴随她一辈子。
“太后娘娘,你在烦心什么?”迎雪见状连忙上前,给容嫣做着头部按摩。
容嫣摇了摇头,神色讳莫如深,自顾自地想了很长时间。
到后来天快黑了,她吩咐李育泉,“你过去请皇上来,不要让沈丞相跟着了,还有小公主也带去用膳休息,哀家有些话要跟皇上说,你们都不必在前伺候了。”
“是。”一众宫人退了下去。
然而到晚上还没请来赫连逸,万进先来了一趟,见了容嫣就跪,“太后娘娘,皇上又安排了人去刺杀摄政王,就在今晚行动,奴才劝不住也不敢劝啊,你快去看看吧!”
“你说什么?”容嫣正捻着的珠子摔到了台案上,起身就带着万进往赫连逸的宫里去。
她见到赫连逸后,直接开口道:“逸儿,你又安排人刺杀赫连祁,难道上次受到的教训还不够吗?这次你又要牺牲谁来替你揽下一切?”
“母后说过不要冲动行事,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赫连逸看到躲在容嫣身后的万进就明白了,那一瞬间前世被诸多信任的人背叛的记忆浮上来,他一时怒恨上头,两步走过去狠狠踹向万进,“狗奴才,你过誓不背叛朕的!”
“来人,将万进拖出去杖毙!”
万进跪伏在地上哭嚎,“皇上,奴才是为了你好啊!你现在杀不了摄政王,若是贸然下手,只会被摄政王百倍奉还回来啊……皇上!”
“够了!”容嫣制止了去拖万进的奴才,让所有人全都出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坐下来,神色复杂地看着赫连逸,“为什么又要对摄政王动手?”
赫连逸不觉得自己错了,站在容嫣面前,面容端重冷然,“朕得到了可靠消息,赫连祁受了重伤不说,且近日来一直在醉生梦死,因为宋凝霜的死而一蹶不振,整个人都废了,现在是杀他的最好时机。”
“但是逸儿,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容嫣的脸上也褪去了温情,很严厉道:“即便你杀了赫连祁一人,你现在也没实力动赫连祁的拥护者们,一旦赫连祁死了,他们就会反,你这是在给他们造反的理由,逼他们不得不反啊。”
“现在朝中的形势你应该也感觉到了,赫连祁一派已经在私下行动起来了,想必你也收到了各地皆有起义暴乱的折子,还有前来试探挑衅的萧国,萧国使团离奇被害一案等等,这种种加起来……”
“母后是什么意思?”赫连逸猜到了容嫣叫他过去是因为什么事,不等容嫣说完,他抬起头,一张脸冰冷又抗拒。
“母后是觉得摄政王故意称病不来上朝,是在等着儿臣道歉?如今大祁离不了他,母后要儿臣像对待房炳一家,去给摄政王下跪磕头,请他回来吗?”
容嫣一时并没有否定赫连逸的话,只是反问赫连逸,“官员们已经在猜测摄政王是患上了重病,更甚至他已经死了,如若真的如此,逸儿打算怎么办?”
赫连逸一时没控制好自己扮演的孩子人设,呵出一声冷笑,眉眼间全是阴鸷和仇恨,“他死了正好,就不用朕杀了。他如果只是病了,朕便抓住这个最好的机会,趁他伤要他命!”
“他若是死了,朕不仅会剥夺他的封号,还会掘了他的坟墓,将他的尸身扔到百兽园,给狮子老虎们做美餐!”
容嫣猜到赫连逸也是重生时,心里是惊涛骇浪的,但这一刻看着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恨之入骨的儿子,她反而有种很悲哀无力的平静,“哀家以为这一世不让你知道摄政王是你的亲生父亲,不告诉你他前世对母后和你,还有安平我们三人做得种种,你就不会那么恨他。”
然而她怎么会想到呢?
不仅她离奇地重生了,自己的儿子也重生了。
赫连逸有前世的所有记忆,那么不管现在她做多少,恐怕都无法消去赫连逸对赫连祁的仇恨了。
“母后?!”赫连逸瞳孔震颤,满脸匪夷所思地看着容嫣,抖着唇,许久才说出话来,“母后,母后竟然也是重生的!”
“所以,儿臣之前疑惑为什么赫连祁没有像前世那样在那场宫变里,对母后一箭穿心,不是因为这一世赫连祁心慈手软了,而是被母后你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