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从布丁船挑拣到海盐芝士,最后拿了个曲奇饼,趁凌意舶在和别人讲话,塞进嘴里。
戴着墨镜,楚漾反而觉得好像不那么在意有没有人在观察自己了。
这种场合戴墨镜虽然很像故作神秘的二愣子,但为了降低辨识度,楚漾还是把墨镜戴上了,不过是他自己的。
他耳位太高,戴李观棋那种大圆框的容易耳朵痛,还是这种无边框的更适合自己。
嗯,得找雷蒙德要一笔经费,给他们四个人配一样的。
这样才专业!
在凌沣布置的任务内,知道同凌意舶来往的人都是谁也非常重要。
楚漾吃完东西也饱了,迅端起酒水台上的一杯香槟紧随其后,竖起耳朵听凌意舶讲话。
无非都是些场面应酬,直到他听见充满戏谑意味的一句——
“那是你保镖么,”是楚漾听过的一把嗓子,“那么骚包的礼服,一看就是你的手笔。”
是应逐潮。
同为s级a1pha,应逐潮是凌意舶穿开裆裤就在一起玩儿的人。
他比凌意舶只大一岁,名字都是父母一起取的,导致两人性子恶劣程度不相上下。
但是在楚漾曾经与他接触的感受来讲,应逐潮总会给人一种“敌在暗处我在明”的感觉。
楚漾自己曾经也很想不通,凌意舶这样热烈恣肆的人,怎么身边会有他自己和应逐潮这样的两座大冰山?
透明的杯盏碰撞在一处,红酒轻晃,两个身形相仿的a1pha华贵惹眼,像两个坐标中心点,很快聚集起四周纷纷目光。
而且,凌意舶是真的很骚包,背头抓了几缕碎下来,礼服里面配套的衬衫不穿,只把西装礼服外套的纽扣扣到最上方,脖子上挂了个风格简约的纯银项链。
楚漾往嘴里塞了颗薄荷糖。
舌尖舔过那浅绿色的糖衣,楚漾突然想起那枚频繁出现在凌意舶胸前的蛇头绿翡翠。
那绿翡翠不是薄荷糖,肯定不是甜的。
也不会是凉的。
在胸口那一块皮肤上贴久了,大概同唇舌一般,是温热的。
凌二少爷现在爱收集各种不同的项链。
不过楚漾承认,项链的坠子垂到凌意舶胸膛前那道沟壑处,的确很赏心悦目。
这几年间常有凌意舶代表凌家独自赴宴的时刻,他对付这种场合已是游刃有余,可他多在都露面,少年时期后极少回到渝水,不少人借着同应逐潮交谈的由头给凌意舶敬酒。
“衣服我选的,你有意见?”凌意舶仰头饮下一口炽烈红酒,“要是有别的见解,我希望你下次友情提供赴宴服装。”
“我的局你带什么保镖啊,装?”应逐潮朝楚漾看过去。
“甩不掉,”凌意舶在他面前很诚实,“也有装的成分在。”
应逐潮阖眼,带了丝嘲弄语气:“我不懂你有什么好装的。”
“你不懂的事情还很多,”
凌意舶侧过身,与应逐潮拉近了距离,压低嗓音,“比如你的眼睛可能和谢崇珩一样不太好,没看出来那保镖,是——楚漾。”
“那你把他带来,”应逐潮停顿了下,“是想在我的家宴上杀了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