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姜海凰带着仕林跟着苏灿去他约好的律师事务所咨询。第一家律师事务所在长宁区,看场地就知道是个大事务所。周末也不少人在办公。
接待人员热情的带着三人来到一个办公室,姜海凰把仕林安排在门口的一个办公桌上,准备关上门谈事情,仕林却闹着要一起待在办公室。
姜海凰知道仕林性格慢热,在陌生环境下不自在。但她不想让孩子知道自己父母离婚的事情,也不想让他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于是,把手机打开,给他找到最喜欢看的动画片汪汪队,让他在门口的空闲办公桌上看手机;然后再掩上门谈正事。
姜海凰把法院传票给到律师,然后简单介绍了一下事情原委。律师也问了两人一些问题。
等看完所有材料,核对了时间节点后,律师说:“说句实话,你们可能不喜欢听……这个案子法官拿过来一看,第一印象就是你们在故意逃避债务纠纷!”
“而且,看你们一起过来,还带着孩子,是不是还住在一起?”
姜海凰一愣,说确实还住在一起,只是为了暂时不让孩子觉察出来,而且苏灿一直没钱租房,也付不起抚养费。
姜海凰再次强调:“我根本不知道这个诉讼的存在,怎么可能故意逃避债务?如果真要逃避债务,应该防微杜渐,在对方刚起诉的时候就离婚了!”
律师:“关键问题是,你们是夫妻,你说不知道就不知道吗?这个知道不知道很难界定,法庭不会采纳!”
姜海凰说,她有证据可以侧面反映出原告其实也知道姜海凰并不知道这个债务,还以此威胁过苏灿,再不还钱就找到她、说出真相。
苏灿就担心姜海凰知道,会骂他,所以一直不停地承诺,以此换来薛平继续帮他隐瞒此事!
姜海凰给律师看了薛平曾经两次在微信找她聊天的记录。律师看过之后,又问了两人几个问题,才相信这个事实。
律师说,现在看来可以确定的是这是苏灿一个人的债务,与姜海凰无关。但是,目前原告的诉求也不是要她还款,而是要求房产恢复共同共有,他们盯的是苏灿的份额!
姜海凰说,房产其实已经没有苏灿的份额,当初她给了苏灿1oo多万做生意,但苏灿一直不还,这才是离婚时他没有分到房产的原因。
但律师说,那都是婚内的事情,钱也是夫妻共同财产,不能这么算。
姜海凰继续提出,夫妻共同财产那得是共同的才行,但实际上都是她自己一个人的积蓄,苏灿可从来没有把钱给过她,这不对等!
律师说,虽然不对等,但夫妻关系维系期间,不管贡献大小,那都是共同财产。
姜海凰已经绝望,她完全没想到,根本不是苏灿和她想得那样。房子看来保不住了,她当场哭了出来,哭得伤心极了……
苏灿却是电话一个接一个的,不停地到外面去接电话。律师趁他不在,问姜海凰他看起来挺忙的啊,在干什么?
姜海凰没好气地说,大概是催债的。律师想了一下说,你跟他离婚是对的,看他这样肯定有问题,债务会越滚越大。
律师还问姜海凰,他在外面是不是有人?姜海凰反应了几秒才明白律师的意思,回答说“大概没有”。她没有现这个迹象,应该只是因为愚蠢、被人骗了钱不敢说实话……
苏灿再次进来之后,问律师现在应该怎么办,他会全力配合,保住房子。
律师有点讥讽地说,你配合不配合没有用,你应该在第一次跟他诉讼的时候请律师,那样就不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了,现在再怎么配合也没有用。
律师说,现在目标就应该是保住房子,保住房子的办法就只能是协商还款计划;或者提供欠你钱的这个张平的信息,把债务转移到这个人身上。
姜海凰听后就绝望了,无论哪条都不能让姜海凰的房子和苏灿摆脱关系,她还必须搅合在他的债务里,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一旦房子跟他共同共有,他不知道苏灿还有多少债主过来讨债,到时候她白白把一半的房子给他抵债。
一半的房子价值2oo万,这样苏灿就从她身上刮走了至少3oo多万,简直是要她的命……
苏灿这个人在她这里已经一文不值,这样一个人拿走她大部分的财产,比杀了她还让她难以接受,他根本不配啊!
三人离开之后,来到楼下,仕林才说想尿尿。姜海凰此时突然想起,刚才上楼之前,仕林就说想尿尿,本来打算上去之后先带他上厕所的。
结果上去之后就忘了,塞给他一个手机就是两小时,怪不得刚开始孩子看上去不太情愿,刚才从房间出来时,看他也没有在认真看动画片。
原来,憋了两个小时的尿了,姜海凰一边说着孩子怎么不早说,一边心疼的不得了。赶紧找了个避开众人的树下草堆,让孩子先解决了内急问题。
姜海凰心疼着孩子,知道他大概是因为看到父母脸上的严肃表情,知道他们在谈论大事,才没去打扰,一直憋着。
苏灿此时过来问她再去哪一家律所,她果断地带着孩子走了,让他自己随便!因为她知道无论去哪家律所都没有希望了!
她恨苏灿,不仅因为他的愚蠢无知,也不仅因为他坑了她所有积蓄,还因为他毁了孩子完整的家……
孩子有他这样一个父亲是悲哀的,姜海凰可以接受自己看错了人,浪费了十几年的青春;但不敢为孩子接受一个不完整的家和一个愚蠢的父亲。
仕林生在上海、长在上海,没有了积蓄和房子,姜海凰不知道拿什么来保障孩子的未来。
这一切,苏灿都将不再参与,他毁了家,也毁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