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永登捂住胸口,好几次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脸由红变紫,脑袋好似下一秒就要炸掉。
这会儿他再顾不得装老弱病残,健步如飞冲进人群,指着凌息破口大骂:“混账东西!混账东西!”
“简直胡闹!你……你你你……你怎么敢的!”
突然窜出来的霍永登令凌息怔愣一瞬,仔细瞅了瞅才认出他的身份,原来是霍哥的便宜爹。
平日里跟死了一样,今天怎么莫名其妙诈尸了?
“诶诶诶,离远点,我可提前打过招呼了,刀枪无眼,后果自负。”
他的话一脱口,原本围过来看热闹的人群瞬间做鸟兽散,唯独霍永登不退反进,“你!你反了天了,难不成你还敢伤我?我可是你公爹!”
“你敢伤我一丝一毫,明儿就请族老把你休了!”
民间除了丈夫可以休妻,一个宗族也能越过丈夫替他休妻,当然前提得是妻子犯了宗规戒律。
霍在邻水村算大姓,不过同别村绵延数代的宗族不一样,霍家尚且称不上有宗族,大事往往由村长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共同商定,修建祠堂,扩大宗族,一般由族中有大出息的人牵头,不过目前为止,当地姓霍的尚未出过啥大人物。
所以赵秀娟和霍永登天天指望自家小儿子能做这个牵头人,给自家长脸面,逢人便把小儿子的成绩吹得天花乱坠,弄得他家小儿子快成全村的希望了。
凌息眉眼冷了下来,“提醒你有危险,你还故意找死往上凑,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你讹诈。”
霍永登怒冲冠,狠狠吐了一口痰,“呸!老子需要讹诈你?你有几个铜版老子讹诈你,何况我是你公爹,你给我钱天经地义!”
凌息嫌弃地往后连退几步,太恶心了,没素质。
霍永登被他的反应彻底点燃怒火,“老子今天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糟蹋粮食!让你不敬公爹!”
这五亩地从前可是他家的,如果不是他那天煞的大儿子跑回来把地抢走,地里的粮食全都得进他家粮仓,而且地里的粮种还是前年他家留出来的,前面的辛苦活儿都让他们家干了,霍大郎和凌息直接捡漏就行。
霍永登越想越气,凭什么!?
今年地里的收成就应该是他们家的,绝对不能给那两口子糟蹋了!
这么大个人连稻子都不会割,镰刀也不会认,拿个大刀过来管什么用,徒增笑话。
“你最好别过来,我手里有镰刀。”凌息把镰刀横在身前警告。
霍永登根本不害怕,他笃定凌息不敢伤他,嘲笑道:“你那破刀也好意思叫镰刀,真叫人笑掉大牙。”
凌息懒得理他,个老逼登在这儿逼逼赖赖半天,说要动手半天纯动嘴皮子,耽误自己干活。
凌息故意走远些,“你要是闲得慌,借你把镰刀边儿玩去。”
话音落下,一把卷刃的镰刀扔到霍永登脚边,霍永登低头凝视着那把镰刀久久不语。
他怀疑自己被儿子夫郎嘲讽了。
凌息找好角度,长臂一挥,锋利的镰刀如疾风飞驰,迅带倒一片稻子。
他在末世学过一点长刀,使用感受有点类似,凌息满意地欣赏着自己一刀割倒一大片的成果,除了费腰没啥大毛病。
“唔——血——”
身后迟缓地传来惨叫,凌息转身刹那带起几点血珠,他侧头注意到镰刀上除去草屑,还沾了些血。
视线落到抱着腿痛得在地上哀嚎打滚的霍永登身上,凌息眼睛里的喜悦消散,低声咒骂:“晦气!”
。
霍永登要死要活地嚎叫,不知情的以为凌息把他腿砍断了,其实只割到了肉,大概和切菜不小心切到手指差不多,连骨头都没见到。
霍常安被叫去地里背他爹回去时,脸色铁青,若非凌息是个哥儿,他早打上去了。
家里有驴车的汉子帮忙去接草药郎中过来,凌息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在田里干活,一旁瞧热闹的村民,哪个不佩服他的心理素质,把自己公爹砍了还能若无其事割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