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我……”刘枝结结巴巴,半天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两位婶子却是摇头摆手,“凌息,你一个小哥儿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和离那是那么简单的事,那可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你以后让刘枝还怎么在村子里过日子。”
婶子们齐齐用不赞同地目光,嗔怪地盯着凌息。
凌息没搭理她们,直把视线投递在刘枝身上,刘枝感受到他的目光,嘴唇嗫嚅,许久才吐出一句:“我……我没想过。”
“那就现在想。”凌息冷酷扔下一句。
“你这孩子,咋越说越来劲了,你年级小不知事,风言风语可是能要人命的。”刘淑芬极力劝阻凌息,生怕他不知好歹。
凌息淡淡回道:“他已经跳河了,哪还管以后流言蜚语能不能要人命。”
三人闻言骤然僵住,一个个跟被点了哑穴般。
是啊,刘枝现在就被逼得活不下去了,哪还顾得上以后名声受损会不会对他有影响。
凌息深深凝视刘枝,“刘阿叔,能救你的人只有你自己。”
刘枝瞳孔缓缓扩大,怔忡地坐在床上仿佛失了魂儿。
第一次有人同他说这种话。
可是大家不都这么过来的吗,他莫不成要去同丈夫和离?
稍稍一想,刘枝便觉心跳加,耳朵阵阵嗡鸣,他从来没想过,他哪里敢想。
“那就现在想。”
凌息的话再次在他脑中回荡,一遍遍冲刷他三十年来的认知。
他可以自己做决定吗?
他能自己选择过怎样的生活吗?
他连死都不怕,又在害怕什么?
。
“你对刘阿叔的事情很上心。”霍琚一路保持沉默,快到竹屋时缓缓开口。
“嗯?”凌息扭头看他,男人的侧脸被日光照耀,宛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凌息每每注视男人的脸,总会生出赞叹的念头,真帅啊,我眼睛真毒辣,冲这张脸也不能叫人跑了。
“凌息?”
男人唤了凌息好几声才把人你唤醒,“什么呆?”
凌息赶紧摇头,本打算直白告诉男人,他在欣赏他的帅脸,又记起前几回男人不愉的神色,默默选择闭嘴。
“没事。”凌息转移话题道:“远在天边的事情我管不了,但被我看见了,能帮一把是一把。”
凌息并非正义感多强的人,只是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他,强大的新人类有义务保护脆弱的普通人类,他们生来就是为了抵抗异变物种入侵,他们是国家的枪与盾牌。
哪怕他如今已经不需要再履行义务,但爱护弱小已经成为他的本能。
霍琚不知道凌息的性格是生活环境造就的,以为他天生善良富有正义感,作为一位保家卫国的军人,蓦地升起一种殊途同归的袍泽之情,胸口似有浪淘翻涌,热烈澎湃。
看向凌息的目光深沉而热切,其中不乏浓浓的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