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人其实在很多方面都缺少名为“界限”的东西。
比如谢锦临刚才扫到地上的笔记本电脑就是他自己的。
顾念熬了一会夜把课程作业一口气写完上传好,才拿出手机给谢锦临了个消息:“今晚我睡客房,如果你暂时不想见到我,我明天就不回这边了。”
谢锦临没回复。
顾念去洗了个澡,躺到客房的大床上昏昏欲睡。
这时谢锦临突然回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又去跟人续了摊,他身上带着点儿比早前回来时要更浓一些的酒气。
顾念还没真正睁开眼,就获得了一个酒味浓郁的吻。
“呜……”顾念出低低的带着困倦的呜咽。
谢锦临虽然多喝了几杯,却远不至于喝醉,他能清晰地看到顾念在昏黄的小夜灯映照下皱起的眉头。
以及被他亲得不得不睁开的眼。
谢锦临感觉自己从心脏开始被点燃了,恨不能让顾念也跟着自己一起烧成灰烬。 他甚至想把顾念拴在床上哪都不让她去,就算怀上他的孩子也只能乖乖生下来。
只可惜谢锦临很清楚顾念的听话是有底线的,但凡有可能损害到她真正的利益她肯定会激烈反抗。
温顺不过是她用来获得别人喜爱的假象而已。
“不许搬走。”谢锦临咬她耳朵,撂下他自己都不太信的狠话,“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都不许去。”
面对比平时更凶狠几分的谢锦临,顾念只想快点把他打完,别影响她第二天早起上课。她一边“嗯”地应下谢锦临的过分要求,一边主动和他深吻起来。
谢锦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她紧紧包裹着,连灵魂都止不住地震颤,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失控。
真想把她弄死在床上。
最后两个人还是睡在一起。
这天晚上谢锦临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正坐飞机飞往国外。
是去哪儿呢?谢锦临一下子想不起来。
直至有栋别墅在他眼中越来越清晰,他才终于想起来了。
哦,原来是那时候啊。
是他去给他母亲收尸的那一天。
外人都说他母亲是意外病故,实际上那是一场有预谋的殉情。
那两个疯狂的艺术家在别墅里自杀,在死去之前相互用彼此的血在雪白的墙壁上作画,最后在两幅血红的壁画前相拥而亡。
据说这是他们想在最好的年纪永远地在一起。
十二三岁的谢锦临站在他们临终前留下的最后的画作前,看不懂他们想在画中表达什么。
可能他天生没什么成为艺术家的天分吧。
谢锦临有条不紊地主持完她母亲和那个艺术家的葬礼,按照他们的遗愿把他们葬到了一起。
回去的时候他什么都没带。
就像来的时候那样空着手。
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
谢锦临不知道。
但他知道自己永远都不会像他母亲那么疯狂。
他也许根本不会爱上任何人。
谢锦临猛地睁开眼。
顾念还睡在他身边。
顾念的睡眠一向很好,不管遇到什么事她都能很快入睡,并且睡得格外香沉。
她很爱惜自己,每个季度会定时体检,每天都要按时锻炼,作息更是规律得不得了。就是饮食方面可能不够上心,平时都是吃食堂和外卖,偶尔还会跟人出去聚餐吃火锅烧烤。
但大多时候都很注意营养均衡。 即使学业再怎么繁重,她都能把每天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
像顾念这么爱自己的家伙,永远都不会成为他母亲那样的人。
她从头到脚都没什么艺术家气质。
谢锦临凑过去亲她薄薄的眼皮。
亲一下,没醒,再亲一下。
没醒,再亲。
没醒,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