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吃片刻,钟隐月突然听到一旁咔哒一声。
他一偏头,见到沈怅雪放下了碗,筷子也在手中摇摇欲坠。他闭着双眼低着头,摇头晃脑的,身子也晃晃悠悠,好似要睡着了。
钟隐月怔了怔:“沈怅雪?”
沈怅雪没反应,仍然摇摇晃晃。
钟隐月伸手推了推他,沈怅雪才猛一哆嗦,睁开眼,一脸迷茫地望着钟隐月。
“师尊?”他迷茫道。
见他醒了,钟隐月收回了手。
“怎么睡着了?正吃着饭呢。”钟隐月说,“又困了?”
沈怅雪揉揉眼睛点点头,似乎还很困,声音也有点迷糊:“大约是
昨晚没睡好……让师尊见笑了,这些日子总是不明缘由地睡不够。”
钟隐月拧起眉。
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这些日来山宫读课,也总是时不时地就睡过去。
晚上来这里时,也总是一个不注意就脑子砸到桌子上,当场就睡了过去。
钟隐月早就问过他缘由,可沈怅雪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既然不知,再多问也没用。
钟隐月就放下碗筷,只说:“既然困,那就去卧房那边睡一会儿吧。”
沈怅雪点点头。
他跟钟隐月也算有了些时日,不再刻意推脱。钟隐月说让他去,他便乖乖道着谢,起了身来,晃晃悠悠地朝着卧房那处去了。
钟隐月看着他走了进去,睡下了。
他又低头扒了几口饭。不过他心中有事,味同嚼蜡,没吃几口,就也放下了手中碗筷。
沈怅雪近日总是这样,钟隐月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搞些什么动作。
他站起来,在宫里踱步晃悠片刻,心中有了些可能性,又不敢确认。
钟隐月又走进卧房里。
沈怅雪已经躺在他床榻上睡着了。他睡起来毫无防备,脸色微红,眉眼放松。
钟隐月看得心中柔软,走过去帮他盖上一层被子,坐在床榻边守了一会儿,又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他准备为此事卜一卦看看。可刚迈出门槛,突然听到宫里有些动静。
声音吸溜吸溜的,好像是谁在吃饭。
钟隐月莫名其妙。
都这个点儿了,再说又会是谁,敢不打招呼就跑到他的山宫里来吃饭?
钟隐月走出去,一看,某个很眼熟的,穿着一身玄衣的帅气血眸男子正坐在他的位置上,端着他的碗,嚼着他的菜吃着他的饭。
看见他,该男子还咧嘴一笑,很自来熟地鼓着两侧塞满饭的腮帮子,朝他扬扬手:“晚安!”
钟隐月:“……”
无言片刻,钟隐月毛都炸了:“魔尊!?”
魔尊乌苍嘿嘿一乐,把嘴里的饭咽下去:“你屋头这只兔子,做饭挺香的啊。挺好,听说兔子都贤惠。”
“不是,你在这儿干什么!?”
钟隐月跑上前去,砰地跪到自己案前,又猛地一拍桌案,气得声音都裂开了,“你与仙修界定下的契约中不是说好了,你不能私自入仙门吗!上次就算了,你这次居然直接门都不敲就进我的山宫,吃我的饭!大哥!那是我的菜!那是我的筷子,我的饭我的汤!你拿不拿我当个人看啊!”
“干什么,不就坐坐你的位置吃你两口饭吗。”魔尊丝毫不以为意,笑着又夹了一筷子盘里的菜,“我若是不拿你当个人看,才不来你这儿。”
钟隐月无语:“拿我当人看的话你进屋就该敲门!”
“别这么说话,真正的尊重不在于那些小节。”乌苍笑说,“你可别说些跟那些老古董一般酸得发臭的守礼规矩,我最受不了那些。再说,我也是想再卖你个人情,才专门过来的。”
“?”
眼看着钟隐月一脸迷茫,魔尊笑出了声:“阿鸾啊,你也不想想,那乾曜那么讨厌灵修,干嘛百年前要捡只兔子回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