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灿灿的臂钏缠绕在白玉般细腻的手臂上,平添了几分旖旎。
归子慕目光灼灼,咧开嘴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好看,特别特别好看。”
禹乔将拢起的衣袖放下,遮去了臂钏。
归子慕再怎么腻歪禹乔,到了时间还是准备离开灵王府了。
想着那曾被他拿在手上赏看的臂钏此刻正牢牢缠在禹乔的手臂上,他就止不住地傻笑。
他在想以后。
他以后还要攒更多的钱,给她买好看的饰和衣裳。
好像还没有看见禹乔穿过女装。
想到这,归子慕脸上一热,眼前好像浮现了禹乔着红色新娘喜服的画面,笑得眼睛都弯成了缝。
他按照以往,绕过了巡逻的守卫,准备从灵王府后门溜出去。
只是一推开后门,归子慕就看见一辆低调暗奢的马车正停在了灵王府门口。
盖在马车车窗的绸帘被掀开,面如冠玉的青衣郎君正端坐马车内,把玩着一个金环。眼下虽泛红,但眸光淡淡,扫视到归子慕身上时却带上了些许凛冽的威势。
归子慕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
他目光落在了那人手中的镶珠金臂钏上,仿佛被一盆挟带着冰屑的冷水当头泼下。
“何以致拳拳?绾臂双金环。”荀隐指尖摩挲着臂钏上镶嵌的明珠,声音冷冽如冰泉,念完诗后忽而淡笑,“归二公子可有将这《定情诗》看完?”
论手腕心机,被娇养的侯府公子终究还是比不过已经步入朝堂之上的显贵权臣。
归子慕面色冷。
他感觉自己好似那傀儡戏台上被操控的木偶,一举一动都被幕后之人收入眼底。
他的勾引,他的小算计,让他心潮澎湃的每一次私会,自以为独一无二的送礼……原来皆是得了荀隐的默许。
“世人皆知荀氏大乱,嫡系一脉只留下了我与灌娘,但百年世家中怎会只有这一条血脉传承下去呢?”瞥见了归子慕面上露出败色,荀灌将这臂钏收入宽袖暗袋中,轻飘飘地甩下话,“这珍宝阁中的幕后主人曾是我荀氏门仆,后得了恩惠,被放了奴籍……”
他没继续说下去,见归子慕还是定在远处,眉心一蹙,淡淡道:“上来,我有些话要与你说。”
“与她有关。”荀隐又补上了一句。
话中的“她”显然就只能是禹乔了。
归子慕呼出了一口浊气,虽眉眼蒙上阴霾,但听到荀隐提及禹乔,还是沉默地快步上了马车。
——
今年八月底,正赶上大周三年一次的秋狩,地点在帝京城郊西山围场。上至皇室成员,下至百官及其家属,皆可参与。
归子晟一早就等了谢晦的命令,派手下人布置围场,并将围场内动物进行清点,确保不会出现大型猛兽。
他离开前还注意到了格外沉默的归子慕。
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他那以往都没心没肺的弟弟突然性情大变,整个人沉寂了不少。
一种莫名的不安突然在归子晟心中闪现。
他摇了摇头,强行压制了这股奇怪的情绪,翻身上马,匆匆离开。
或许仲思是与元崇生矛盾了吧?
归子晟手执缰绳,想着倒是可以在秋狩上帮归子慕与禹乔化解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