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止说完便起身,朝着门外走去,越过宋彧时,停下脚步道:“当年你祖父无能为力,送死了宋家几十口人,后来你大哥无能为力,只能看你父亲惨死狱中,如今到你了,这权势可不好对抗,也不好拿,特别是你一无所有。”
宋彧沉默着,拳头渐渐松开,他低着头,看着地上的砖缝,积攒了那般多的尘土。
许久,他才平静下来,坐回了桌前。
一个时辰后,宋彧又站了起来,不疾不徐得朝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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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监市那个孙家崽子,被人砍了手脚,丢在北巷那边的猪圈里了。”
一大早,来县里寻书坊的崔晚棠就听到路边的摊贩都在议论着一件事。
距离她打了孙家那日已经过去两天了,今日傍晚,宋彧就会归家。
这两天,崔晚棠时不时就会担心孙家去报官连累家里人,还要安慰林氏等人,因此也没怎么睡好。
今天便来县里把自己生意的事解决了,顺便打听一下孙家情况,没想到路上还碰着个劫匪,好在她把人打跑了,就没放在心上。
却不想才来,便听说孙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她略微听了几嘴,就大概知道了来龙去脉。
似乎是这孙家的孙子孙兴去花楼玩动了另一个人的马子,不巧的是,他惹的人是齐家老夫人的一个侄孙子。
这齐家老夫人的侄孙子嚣张惯了的,就要打孙兴,结果被本来就有点功夫底子又喝醉了的孙兴推下楼,人瘫了。
大概也因为这事,孙兴被报复了,今早就被发现在猪圈里。
“让一让,官府办案。”
崔晚棠正走神,便听到官差的声音。她跟着人流撤到一旁,见到了七八个衙役走过,中间两人抬着一块板,板上一盖着布的人型生物发出恶臭,那布沾满了血污。
身边的人都在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崔晚棠不由挑眉,这么巧,她还想着孙兴若是要报复该如何,却不想这孙兴自己作死把自己作得这么惨。
崔晚棠正想着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时,孙兴他娘和奶奶,也就是那日抢摊位的孙家两位妇人,哭喊着从人群里冲出,扑向衙役。
“兴儿!兴儿!”
“乖孙你怎么样了,奶在这,那是我孙子,你们放开我——”
衙役挡着二人,领头的冷声道:“孙兴涉嫌杀害卢家小公子,你们不要影响办案!”
“你胡说,我家兴儿是个乖的,他怎么可能杀人,当官的就能血口喷人啊!”
“现在是我乖孙被害,肯定是那卢家干的,你不抓他们,抓我家乖孙做什么!我要去县太爷那告你们!”
两妇人破口大骂。
推推搡搡,把其中一个衙役都推倒在地,撞到抬板子的人。
嘭。
板子落地,盖着的布脱落,露出四肢皆断,血肉模糊的孙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