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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页(第1页)

胜利!一定要胜利!

被灾祸洗劫后的土地就像是战场,萧索狼籍。

凌浩蹲在空地上吐出一口牙膏沫子,回身斜瞟着身后的校舍。

嗯,倒塌还不是很严重,基本上都保有了原始的形态。看来希望工程还是很有良心的,没弄出一水的豆腐渣工程。

回身眼角上瞟着虎视眈眈,来来回回逡巡着周遭的老乡。真神奇,大家都在刷牙,这么几十号上百人的一起咕嘟咕嘟着嘴里的漱口水,还真是壮观。凌浩轻轻的咧开嘴角,心满意足的想着是不是可以申请个新的吉尼斯纪录。

“佟老师!”木子看着凌浩傻笑着远去的背影,轻轻的转回身子撇撇嘴,冲着佟童招手:“快过来!我有话要问您!”

“什么啊?”佟童笑着走过去,蹲在地上揉了揉木子的发顶,看见那闪烁的大眼,不由的笑得更加灿烂:“什么事儿这么神秘?”

“那个哥哥到底是你什么人啊?”小脸微微的凑近,谨慎的左顾右盼,像极了地下党员对接头暗号。

佟童哑然,伸手够过一棵树枝在地上轻轻的描画,皱着眉头思考。该怎样和孩子解释呢,说谎总是不好的。

忽然,脑袋上的bgo狠狠闪亮,茅塞顿开的在心里打了个响亮的响指:“是我的家人!很亲近的家人!”

“是弟弟么?”这个年龄的孩子有着无尽的求知欲,况且这个哥哥登场的如此震撼又华丽,怎么能让人不好奇。

“我是家里的独子!”佟童轻轻的笑,看着木子拧着眉毛思索,忽然得到了一丝黑暗的心理满足:让小孩伤脑筋还真是有意思。

“那是你表妹夫?”木子抬起头,大眼睛闪闪的透着志在必得的光芒。看见佟童笑着摇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轻轻的缩回小身子,在帐篷外的一角捡起一棵树枝轻轻在地上划拉:“那是什么呢?是什么呢?”

佟童饶有兴致的看着小小的身影绞尽脑汁,窃笑着站起身子刚挪出两步,忽然听见木子兴奋的大叫:“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佟童僵硬的扭头,冷汗密布,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是什么?”

“堂姐夫呗!”小脑袋洋洋得意的昂起,暗暗佩服自己的足智多谋:“我怎么一开始就没想到呢!还真是年轻啊!佟老师的堂姐也一定很年轻吧!”

佟童长舒一口气,轻轻的拍了拍小脑袋,僵硬着嘴角不置可否。

让我们一起祈祷吧!阿门!祖国未来的花朵还是纯洁的,没有被这个复杂多变的世界所污染。==

“对了!佟老师!”佟童还没走出两步就又被木子叫住,停住脚步疑惑的看着踮地脚尖凑在他耳边的木子:“怎么?”

“负责是不是很重要的承诺?”木子小心翼翼,期待的眨着眼睛看着佟老师是否能给予她肯定答案。

“算是吧!当你要对一个人承担起一些责任,比如说要照顾他,就是对他负责了!”佟童又揉了揉那顶着乌黑柔顺头发的小脑袋:“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因为我昨天在帐篷外听到佟老师和那个哥哥,哦!就是你堂姐夫,你们俩一直负责来负责去的!”

佟童一脸的黑线,青筋暴突,看着木子蹦跳着走远的背影,不禁的在心里咬牙切齿。

他的为人师表啊,都让凌浩这个没脑子的给毁了!

十八相送

凌浩乐不思蜀了。

这听着似乎是有些稀奇了,按理说,余震不时的侵袭,住宿条件简陋,饮食更是没法和家里的妈妈牌爱心餐相提并论,这有什么好流连忘返的呢?

答曰:有这么个人在这里。

两个人形影不离的像是回到了从前的从前,那时候世界上只有两个人。不用思考以后,不用思考舆论,更不用思考会不会分开。

那时候他们像是两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只知道如小兽一般的舔舐厮磨,互相取暖。因为那时候他们在恋爱,而恋爱中的人,往往都是白痴。

凌浩难以启齿的伤痛在佟童的悉心照料之下渐渐痊愈,夜晚来临,两个人罩在小小的帐篷里,静谧的与世隔绝。

凌浩虽然因为伤痛不能和佟童进行一些实质性的身体接触,但是也算是因祸得福。一般他死皮赖脸的非要跟人家些肌肤之亲的时候,佟童都狠不下心拒绝。

只要轻微的抵挡和推拒,凌浩就会仰躺着呲牙咧嘴的喊疼。是真是假又无从分辨,只能顺水推舟的忍受此人孩子气的蛮不讲理。

轻微的余震发生过几次,但是和最初的那次震荡相比,简直是无足轻重。但是凌浩似乎因为余震而分外兴奋,因为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住佟童不放,可以满脸惊惧的缩成一团,挤在佟童怀里,天经地义。

“还好!”一个天气晴朗的下午,佟童远远的眺望着远处支离破碎的稻田,微笑着叹出一口气:“全县的死伤情况不是很严重!”

“我不管全县怎么样,我知道你好好的就行了!”凌浩扑上去一把搂住佟童,胳膊轻轻的摩挲着那依然包着绷带的伤口。

“你怎么这么自私呢!”佟童气恼的一把把凌浩推在田埂上,映着微微扬起的尘土轻轻的挑眉。身后披散着阳光,脸就被罩在了深重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我错了!一时兴奋,口不择言了!”凌浩挣扎着爬起来,顾不得拍掸身上沾染的尘埃,紧紧的一步窜上去抱住佟童,轻一下重一下的摩挲着佟童挺翘的臀,意味深长的笑:“再说了!我这不是‘进’朱者赤,‘进’墨者黑么!”

“流氓!”“哎呦!”

田埂上再次扬起重重的尘埃,凌浩四仰八叉的被佟童推下稻田地,张牙舞爪的和身边流窜的小螃蟹相得益彰。

“喂!我说凌浩!美着呢吧!早吧哥们儿抛嘉陵江里了吧”夜静更深,萧索索的只能听见浅浅的鸟鸣,手机忽然哆哆嗦嗦的颤。

凌浩抓起手机,披了件薄衫走出帐篷,压低了声音“喂”了一声,就听见小易的声音辗转着远隔千里,飘散着黏腻腻的酸。

“哪能啊!”凌浩搔搔脑袋,一脸忠厚的笑,孰不知四野寂静无人,用不着把戏做的那么足:“哥们儿这不还革命着呢么!”

“呦!听这意思,又温香满怀了?”小易轻轻的蹲下看着咸食冲着自己摇尾巴,不着痕迹的一棵棵往下揪着狗毛,心里咬牙切齿:还真当他唐易轩是托儿所了。

“没!”凌浩微微的黯然,转过身去坐在了背风的地方。群山隔着老远重重叠叠,看不清形态,只知道一波波的暗影相连。

“他说他不要你了!”小易开始紧张,眼睛紧紧的盯着近处的一块瓷砖。手下没注意,狠狠的一提,咸食瞬间的热泪盈眶。

“没!”凌浩发现自己再说不出第二个字,把手机夹在颈项间,从裤袋里摸出一支烟,轻轻的点上,狠吸一口,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那就是答应和你回来了?”小易顺手把咸食捞在怀里,轻轻的踱到阳台上,看着连成一线的点点路灯。咸食仰起脸看着小易尖削的下巴,忽然感觉人类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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