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透着股无力的悲伤,反而更叫人心生怜悯。
虞观岳无声叹了口气,又转回去,主动拉住她的手。
时熙不掉眼泪了,又将他的手一把按回肩膀处。
虞观岳:“……”
这是什么奇怪的毛病。
可惜他现在没法问,时熙也回答不了。
紧紧抱着他的手,时熙总算是慢慢平静下来,渐渐睡熟了。
虞观岳等到腿都麻了,才终于将自己的手解放出来,赶紧回床上躺着。
*
时熙是进入梦境,才想起来自己小时候也被开水烫过的。
那一阵爸爸妈妈老吵架,家里的气氛很可怕,有好几次听到爸爸妈妈吵架的时候会提到自己名字。
她那时候还小,不能完全理解他们的意思,只是隐约明白,要不是她,父母早散了。
在那之前,父母对她其实都挺好,她不懂大人的苦,不想让他们分开。
于是就自己学着做家务,尽量乖一点,以为这样爸爸妈妈就不会吵架了。
有一天,在爸爸妈妈又吵架的时候,她默默想去给他们倒杯水。没想到刚拿到杯子,就被爸爸一声怒吼吓得手一抖,杯子倒下来,开水全浇在她肩膀上。
所幸那水烧开放了有一会儿,没刚烧开的时候那么烫。但小孩子皮肤嫩,她肩膀还是瞬间红得吓人,还起了水泡。
妈妈吓坏了,急忙将她抱去医院。
时熙还偷偷高兴呢,以前她生病,爸爸妈妈就不会吵架。
她以为这次也是一样,可没想到,一觉睡醒后,妈妈却彻底走了。
爸爸跟她说,都怪她不听话、又笨,妈妈才会走。
可能是一种自我的心理防御,她伤好后就遗忘了这段记忆。
昨天被苏昕婕的事情一刺激,才会又在梦里想起来。
时熙抬手在肩膀处摸了摸,爷爷照顾得很好,没留下一点疤痕。
时熙眯了眯眼,想起记忆中爷爷从不让她碰家务。
之前还以为是因为家里条件还行,现在想来,只怕这才是原因。
她先前没印象,现在倒是记起来了,妈妈走之前,和爷爷有过一次谈话。她那时候半梦半醒,隐约听到妈妈跟爷爷交代了不少事情,其中有一条,似乎就是不能再让她干活。
时熙小时候不懂事,也怨恨过妈妈,觉得她心狠。
但是现在站在女人的立场,却觉得妈妈走得对。
跟着她爹那种渣男,自己都过不好,还谈什么照顾孩子?该再早点走。
像现在的苏昕婕,就该趁着还没生孩子,赶紧跑,别生个孩子出来跟着受罪。
想到苏昕婕,时熙赶紧肩膀又有点幻疼,莫名生气——这世界上怎么就那么多渣男!
正想得出神,忽然听到洗手间门一声轻响。
时熙下意识一抬头,刚好看到虞观岳从里面出来,手里还拿着毛巾在擦头发,显然是刚洗过澡。
她这才想起,自从醒过来,似乎就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还以为是下雨呢,原来是他在洗澡?
时熙扭头看了眼窗外,天边才刚刚泛白,时间还很早。
这个时间洗澡?
“你的床已经那么干净,就差泡在消毒液里了,还得大早上爬起来洗澡……你这到底是洁癖太严重呢?还是晚上偷偷溜出去干坏事了?”时熙想起昨晚睡前的事,忍不住道。
虞观岳显然没想到她已经醒了,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往后靠在墙上。
“这么心虚?”时熙翻身坐起来,她这会儿满脑子都是“渣男”,半眯着眼睛看他,语气不太好,“虞观岳,你不会真半夜出去干坏事了吧?我可告诉你啊,我们塑料归塑料,归根到底还是正经夫妻,你要是敢给我戴绿帽子,我可不会手软!”
她拿手指比出剪刀的样子,还“咔嚓”配了个音。
虞观岳看她睡衣上面两颗扣子还没系上,露出一大片白皙光洁的肌肤,让他想起昨晚她在梦里做的事情,匆匆移开视线,冷冷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女流氓。”
“我流氓?”时熙“哈”出一声,跳下床道,“我今天不流氓给你看看,都对不起你给我安的罪名。”
“你干什么?”虞观岳皱眉问道。
“帅哥,看看腹肌呗?”时熙朝他靠过去,是真十足的流氓相。
“砰”一声,洗手间的门被关上了。
“哈哈哈哈哈。”时熙在门□□笑,因为噩梦带来的负面情绪在这瞬间消失殆尽,她敲了敲门,“虞观岳,你好可爱!爱你哦,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