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城门上响起钟声,戌时到了。
“少璟,城门要关了,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今日便先回去吧,那歹人应该还在城内,明日再接着查。”
就在刚不久前,元长渊遇到了刺客,那刺客看着像是个江湖人士,将他的手臂刺伤之后,便跑了。
元长渊摸着受伤的那条手臂:“那名刺客身形单薄瘦小,我猜应该是一名女子。”
何鹤说:“嗯,我会命人多留意的,你早些回去休息。”
房青玄带着金银元宝回到了自己城东的居所,三人把屋内的灰尘粗略地扫干净,打算在此过夜。
房青玄让元宝出去打探一下消息,为什么城门口突然要搜查行人。
元宝出去一小会,便回来了:“大人,殿下遇到了刺客,为了找到刺客,路过的行人都得搜身,咱们这几日怕是无法离开元京了。”
房青玄紧张地站起身,他不在乎能不能离开元京,他只在乎太子的安危:“殿下有没有受伤?”
元宝跪在地上回道:“听人说,好像伤到了右臂。”
房青玄又坐了回去,之前在城门口见到太子,像个没事人一样,应该伤得不是很重,他的心又慢慢放了回去,但过了会,又提起来了,出不了城,那太子迟早会发现他离开了徐州。
与其被太子发现,倒不如去自首。
房青玄揉了揉太阳穴:“太子现在在哪?”
元宝回:“在太傅府上。”
房青玄想起自己还从未去拜访过太傅,便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提着薄礼,带着金银元宝去了太傅府。
元长渊正在与欧阳归下棋,他右臂受伤了,只能把棋篓摆在左边。
欧阳归下得比较慢,每一步都会深思熟虑。
元长渊也不催,食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等着太傅落下棋子。
一名小厮跑过来,贴着欧阳归的耳畔,声音不大不小地说:“老爷,门外有来客。”
欧阳归掀开耷拉下来的眼皮,问:“这么晚了,还有谁来。”
小厮朝着太子那边看了眼,回道:“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侍读,自称房青玄。”
元长渊手中的黑子掉在了地上,他人迅速站起身,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他的衣袂已经飘了过去,朝着府门口大步流星。
房青玄在门外等候,没等到太傅的回话,倒是等到了臭着脸的太子。
房青玄临危不乱,躬身行礼:“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元长渊刚要抬起手臂,把人抱住,可刚抬起,一阵剧痛传来,他只得收回右臂,改用左手将人搂进怀里:“房子珩,你是不是很想尝试坐在木马上的滋味?”
房青玄被迫埋首在太子的怀中,他脸上泛着绯色,为了安抚太子,说了句半真半假的话:“微臣思念殿下,所以追来了元京,殿下莫怪……”
尊师重道
元长渊仍然摆着臭脸,不过嘴角稍微勾起来一些:“当真是想我了,才追来元京。”
房青玄不擅长撒谎,不敢去直视太子的眸子,低垂着头,轻轻嗯了一句。
元长渊钳着房青玄的下颌,往上一抬,带着一丝怀疑:“可别是骗我。”
房青玄仰起脸,看着太子深邃俊朗的脸,弱声道:“哪敢。”
“你有什么是不敢的?”元长渊凑近半寸,两片微凉的唇瓣,触及到房青玄有些干燥的嘴唇,他没有亲下去,就这么若即若离地贴着,用极其低沉的声线说:“仗着我宠你,这个世上就没你不敢做的事,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迟早有一天让你从天黑哭到天亮。”
本是十分暧昧亲昵的姿态,可房青玄却觉得毛骨悚然,他将头往旁边撇开少许,赧颜道:“殿下,别让太傅等急了。”
元长渊对着房青玄的嘴唇咬了一口:“太傅正好也想见见你,随我来吧。”
元长渊明目张胆地牵着房青玄的手,往府里走去。
房青玄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想将手抽出来,但是抽不动,太子的手就像是铁钳,十分坚固。
房青玄只得小声提醒:“这里不是徐州,殿下需得收敛些。”
徐州是他们的地盘,怎么乱来都无所谓,而这里是元京,周围许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们,若是让敌人知道他们关系匪浅,就很有可能会拿他来威胁太子,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如果那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他只希望太子没那么在乎他,这样就威胁不到了。
元长渊不但没有放手,还与他十指相扣,每根手指都收得很紧:“要是连爱一个人都得小心翼翼,顾这顾那的,那又怎能成大事。”
太子总是有一大堆的歪理,房青玄说不过。
好在这里是太傅府,不收敛也没事,都是自己人。
欧阳太傅还在凉亭里,认真研究棋盘上的局势,脚步声也没能让他分心,直到房青玄上前半步,躬身见礼,他才恍然回神。
“下官房青玄,见过太傅大人。”
欧阳归把视线从棋盘上,挪到了房青玄身上,他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日一见,没想到竟然是如此貌美,用貌美来形容男子,有些不妥,可这两个字按在房青玄身上最合适不过,也完全担得起那句君子如珩,难怪太子会陷进去,一块完美无瑕的璞玉,谁会不喜呢。
欧阳归的眼里带着欣赏,忙上前去扶:“子珩,我常听殿下说起你,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房青玄谦逊道:“太傅谬赞,下官只是略有些文采,远不及太傅博学。”
“少璟看上的人,定然非同一般,子珩不必自谦,快请坐。”欧阳太傅让侍从搬来一把凳子,邀房青玄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