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竹不理她,牵着叶安年绕过她去,径直进了院子。
老叶家虽然还没分家,但是叶老头子和这吴香莲可管不了叶成河那个混的。
因此叶安年的婚事,到底还得是叶成河拍板定下,不然让他闹起来,整个叶家都不得安生。
叶家五间房,院子也大。
江竹站在院里,低头凑过去问叶安年:“叶成河住哪间?”
他声音不小,但门口吴香莲扯着嗓子骂骂咧咧,又把他的声音盖过了些,便显得轻了。
叶安年站在他身侧,见他凑过来同自己说话,却只是嘴巴动了动没有听到声音。
“你说什么?”
江竹微愣了一下,回想起那晚他唤叶安年时的情景。
当时叶安年没有反应,他只以为是睡着了,但是现在……
“我问,叶成河住哪间?”他又问了一遍,但依旧是正常的声音。
叶安年皱了皱眉:“什么?”
他认真盯着江竹的嘴巴,试图看懂他的口型。
这下江竹是真的现不对,他把声音提高了些,问道:“你这边耳朵怎么了?”
“哦。”叶安年这下听到了,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耳,嗓音淡淡的,透着一股满不在乎,“之前被叶成河打的,有时候会听不见声音。”
其实是大多数时候。
当时他被叶成河狠狠扇了一耳光,把耳朵都打出了血,但叶家又不可能拿钱给他看病,时间拖得久了,左耳朵就渐渐听不见了。
“多久了?”江竹问。
叶安年蹙了蹙眉:“有好几个月了吧。”
那天是二房的叶安柏过生辰,家里特意给他煮了一碗糖水鸡蛋。
结果叶安柏不好好吃,拉着福崽在一边显摆,福崽不喜欢叶安柏,也听叶安年的话,不想跟叶安柏玩,就甩开了叶安柏的手跑了。
叶安柏小性子上来,霍地起身去追福崽,结果自己的脚勾到了桌子,把糖水鸡蛋弄洒了。
熊娃子坐在地上嗷嗷哭,非说是福崽弄的,二伯娘自然向着自己儿子,上前就要打骂福崽,逼着福崽道歉。
那天他就在一旁干活,看到了全过程。他上前护着福崽,坚决不肯道歉。
叶成河就怒气冲冲地从屋里出来了,不分青红皂白扬手就狠狠扇了他一巴掌,骂他是倔驴,骂他死犟,跟他死了的那个娘一个样,活该挨打。
江竹没有细问缘由,只是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摸了摸叶安年的左耳朵,说道:“没事,我能治好。”
叶安年只觉得左耳尖划过一道温热的触感,让他耳朵一热,连带着脸上也跟着热了起来。
“那就,多谢江大夫了。”他转开头,依旧是淡淡的神色。
江竹轻笑了声,并不在意。
看来他这小夫郎的心已经冷透了,且得慢慢焐着呢。
复又牵起叶安年的手,他道:“谢来谢去的,你也不累得慌。走吧,找叶成河定亲去。”
叶安年抿紧了唇,没有应声,带着江竹去了叶成河住的屋子。
叶成河住在最靠西边的屋子,屋子就在角落里,看着阴暗窄小。
叶安年上前敲门,压着嗓子毫无感情的喊了声“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