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六哥······六哥······”
少年双目紧闭,脸色白如金纸,嘴里呕出的血染红了地面。
视线范围内是一道又长又深的裂缝,裂缝尽头是单膝跪在地上、一身狼狈的一个女子。
女子面色复杂,这个侍卫打扮的筑基修士身上竟然有这么强的保命法器,遇到高阶修士的致死一招,竟以攻为守,直接劈了寒冰之箭,然后继续横推,带着天崩地裂的架势想要直接灭了敌人。
要不是她身上也有师父给的法器,说不定死的就是她了。
远在千庐山山顶的容卿拭剑动作一顿,凤眸中弥漫着一抹冰冷的杀意。
他给陆榆的三道剑招,被用了一道,说明是遇到了致命的危险。
可惜,掌门师兄不在,他需要留在万泽宗坐镇。
手中的浮生剑仿佛能感知到主人的愤怒,发出一声铮鸣。
······
宋禧年不知道陆榆身上有多少伤口,才能流出这么多血,想帮他捂住伤口,手又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六哥······”
“他没死。”
女子走过来,扫了地上的人一眼,语气很冷漠。
完全没有招惹一个背后有大乘期强者的修士的害怕惶恐。
她师父也是大乘期,大乘期之间不会因为小辈打闹这种小事就来帮人找回场子。
又没弄出人命,对方不至于想弄死她。
顶多这个小筑基以后会来报复她,可那又怎样,差了两个大境界,几十年的时间,她完全不怕对方报复。
听到女子的声音,宋禧年攥紧了拳头,没有对她怒目而视。
他打不过,挑衅对方的后果,就是死,说不定还会把她惹生气,把六哥给一起捏死。
他打不过、打不过······
女子平淡冷漠的视线扫过他攥紧的拳头,心里没有一丝起伏。
宋禧年警惕着她的动作,眼看着她离开才放下心来。
掏出林暮北给的各种疗伤丹药,给陆榆灌进去。
陆榆硬撑着没有昏过去,即使嘴里满是污血,眼前发黑,天旋地转,但他直到确定女子彻底离开,最后看了一眼面色惊惶的小胖子,才晕了过去。
雪白长剑掉在地上,发出很轻微的声音。
宋禧年忙着和玉竹一起扶陆榆,没看到千绛轻轻晃了晃。
御花园里发出那么惊天动地的一声,站在拱门外的玉竹自然是听到了,她提着裙摆就往声音来源地跑。
然后现在和宋禧年一起扶伤员。
林暮北在宫外,桃夭被放进了储物袋里,她没有牌子,可能会被护宫大阵排出去。
两个能治疗的都不在,宋禧年很急,将地上的长剑塞进了自已的储物袋里,就和玉竹一起扶着人想出宫。
“玉竹你和我姐姐说一声,我们不回去吃晌午饭了,六哥伤势要紧,改日我再来向她赔罪。”
一路往宫门外跑,宋禧年还咬牙切齿地跟她说了伤了陆榆的女子。
玉竹听这描述,就知道那位受伤的公子撞见了谁。
“那是九公主,皇上的姑母。公子遇见她,要多留心,九公主是那位‘太上皇’的弟子······”
玉竹说得很小声,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
九公主姜涵芷,皇室近两百年以来修为最高人,皇后所生,受尽宠爱,后又被“太上皇”收为弟子。
宫内不管是妃嫔还是宫女、太监,平常连想都不敢想一下,就怕冒犯了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