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宁不再多言,折返回去拿了一个手提的保温袋,“您记得吃晚餐,也是靳总交代的。”
可能怕简意不接,程宁直接放在了门口的架子上。
简意对此有些好笑:“你是怕我生气直接扔掉吗?”
“我一点也不生气,我从第一天就知道,他不会和我结婚。”简意说,“可是知道和确认,是需要做好很长的准备的。”
程宁最不会开解人感情,只好劝说,“简小姐你凡事看的最明白,今天这场局来了多少贵客,你去一趟混个脸熟,以后事业上都有的帮。”
“不是所有人都肯费这个心思的。”
简意当然知道靳砚琛待她有多费心思,她像是东郊那盆小小的山茶花,被用最肥沃的土壤种下,每日按时按点辛勤的浇灌,只等着来年开春长成。
那他究竟是爱花呢,还是喜欢这种耕耘又采摘的感觉?
说不清,看不懂,这也许就是人世间的情。
就像林卿阮曾经给她的一句良言,她说,“简意,给什么都不要给一颗真心。”
“他们这群人,最糟蹋真心。”
门吱呀一声合上,半新不旧的窗户被风刮开了一角,简意目光淡淡看向窗外,脑子里反复闪过靳砚琛和她讲过的一句话。
他亲吻她脸颊,抚摸她耳垂,尾音动听又低沉。
“我们小意的真心太大了,我怕我要不起呢。”
那时候她安心躺在他怀里,仰头尽收整张轮廓,被亲的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只当是寻常调情里的一句,心想这有什么要的起要不起的。
原来这话是在点她。
简意叹了一口气,手里握了一瓶饮料趴在窗边慢慢的喝,故事的开场和过程如果过于绚烂多彩,那么结果往往会给人更大的期望。
简意能感受到自己对靳砚琛的欲望,就像攀岩一样,原来只是想远远的看一眼风景,后来行至了半山腰,就觉得应该去山顶看一看。
当站在山顶看见别人都未曾有过的生机盎然时,在那一刻又会说,“如果我能够永远拥有这座山该多好。”
可是神山之所以会被仰望。
就是因为永远无法为人停留。
今夜,她的所有幻想都被打破。但也没什么,这本来就是她应该认识到的事实,只是所谓爱情短暂让她蒙蔽眼睛。
简意就这样在这儿住了三天,这三天林卿阮好似人间蒸,电影的映礼没去,常住的地方也不见身影。
人与人的生活痕迹就是这样不知不觉分开了岔路,简意像往常一样去上学、兼职,有时候会收到白芳华的电话,生活就是这么琐碎又杂乱。
靳砚琛也好像从她生活里消失,甚至连一句结束也没有。
简意深深闭上眼,又一次在注会课上走神。
当时老师正在提问,眼看下一个就要到她,林远伸出胳膊小心翼翼碰了她两下,把写好的答案递过去,一整套动作做的无比流畅。
她好学生当惯了,还是第一回做这样的事情。
回答问题的声音都在打颤,坐下来的时候听见林远在旁边笑。
“你怎么了,最近魂不守舍的。”林远插科打诨,“不会失恋了吧?”
简意瞥了他一眼:“算是。”
林远脸色变了变,闷着声问她,“真的假的,你甩了别人,还是别人甩了你?”
“这重要吗?”简意暗自好笑,她咬着指尖当真认真想了好一会儿,他们两个人的账一向算不分明,爱尚且没有界限,又哪里能说得明白分离?
“他甩的我。”简意毫不客气把这口黑锅扔在靳砚琛头上,“不过,我准备马上找他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