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内阁有不少人都反对,有的说太子年龄还小,初接触国事,还是要过渡一下,而这样大的事,以太子初出茅庐的情况,并不适合接受。
内阁辅谢昶任由他们激烈反对,自己装作中立模样缄默。
庸王面无表情,细瞧能看到他眼眸下潜藏的阴鸷。
圣上却摆摆手,君无戏言,太子主持宗庙修缮,孟少傅和谢阁老从旁辅助。
下朝后,孟岁檀冲着谢昶颔:“阁老多多照顾。”
“谈不上指教,孟贤侄能力出众,又得太子殿下倚仗,就算没有我,这桩差事也能办的漂亮。”二人恭维的话你来我往说了一箩筐,现在谢昶的身份还是他的“未来岳丈”,二人明面上的关系也颇为“亲近”。
“说起来,这些日子妙瑛情绪不大对,你有空也多陪陪她,虽说年轻人正是忙政务的时候,但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妙瑛一片痴心,你可莫要辜负她。”
二人并肩走在石阶上,孟岁檀侧头凝视了谢昶的狭长的、笑意横生的眼睛。
“阁老说的是。”
他这些日子着手探查,已然确定那院考的事起自谢府,应该说谢昶和庸王均有手笔,而流言一事大约是她所为。
宁离自回到徐府的那日也就相当于进入了谢昶的视线。
大约是觉大理寺在追查邹云山妹妹的下落,反倒是没了动静,圣上并不知谢昶暗地里支持庸王,须得想个法子找到证据,叫圣上忌惮。
只是大理寺很快传来了消息,谢昶来了一躺大理寺,说圣上口谕,尽快处斩犯人邹云山。
太子听闻宗庙修缮谢昶
从旁协助,气得头脑冒烟,少年心性不稳定,登时就对孟岁檀骂:“谢昶那老头,有他参与进来,我那皇兄岂不能随意耍手段,孤难道要日日活在他们的监视下?”
“我们眼下已经对他起了防备,他若想耍些什么手段,也便于我们着手瓮中捉鳖,只是微臣想请殿下帮一个忙,邹云山不能死。”
他顺着邹云山妹妹这条线才确定谢昶是背后推手,幸而那小姑娘还活的很好,且他怀疑谢昶假传圣旨。
“好。”太子思索几息。
宁离这几日日日去云阳殿,引起了舒贵妃的注意,隔日便把她召了来。
“本宫要画一幅荷花美人戏水图,小宁大人可要用心些,画完本宫便呈给圣上看。”不得不说她年过四十还风韵犹存,那张妩媚风情的面孔美艳无比。
她赤着脚身披朱色罩纱,如水波般曳地,内里只着一件鸳鸯小衣,松松垮垮的挂着玉峰,丰腴呼之欲出,倚在贵妃塌上,轻纱顺着如玉的皮肤缓缓滑落,香艳无比。
宁离头皮麻,这跟让她画宫图没什么区别。
“小宁大人,若是圣上看了这副画不来重阳宫,本宫可要唯你是问。”她娇嗔的笑着。
这算什么,拿她作争宠的工具?
宁离满心都是无语,但又怕舒贵妃真的找她麻烦,手上利索点蘸颜料下笔不停,她既要画的媚而不俗,又要高贵而不具风尘气。
舒贵妃拿着一只荷花,吐气如兰,懒懒的撑着手。
最后收尾时舒贵妃已然不耐烦,但画完后又脸色变得好看,“呈给圣上罢。”
“听闻小宁大人已经从孟府搬出?孟家人也愿意?”
宁离拱手:“臣已经找回了家人,自然不好再寄住。”
“听闻徐老先生一直常驻京城,怎的以前没寻到?”舒贵妃探寻的视线递了过去,宁离自然的说:“拖娘娘的福,那日进宫一趟恰好与师兄擦肩,认出了彼此,才道这些年竟就住的这般近。”
舒贵妃掩唇笑:“如此,本宫也算是小宁大人的贵人。”
宁离笑笑,舒贵妃满意的放她离开。
当夜,圣上便去了重阳宫,且往后几日舒贵妃都故技重施,宁离都已经麻木了,得益的是她的人物技法迅猛精进,连徐秋锦都有些诧异。
几日后,卢湛英说要把跟去修缮宗庙的人选名单呈上去了,让各部自己商议,宁离执意报了上去,虽然卢湛英说不一定能成功,且很容易被划掉,但宁离还是要求如此。
修缮宗庙日子苦闷,活量又大,女郎极难适应。
且不说宁离进画院本就是为了修缮宗庙一事,她这些日子被舒贵妃折腾的有些麻木,巴不得离宫而去,躲上些时日。
云黛看她报了上去,也跃跃欲试。
“我们两个结伴儿。”云黛杵了杵她的胳膊,宁离笑得很开心,刚好各自都觉着一人有些寂寥,干脆结伴去做差还能打时间。
但,一人后,毫无意外的,二人被刷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