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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十诫安然会案9（第2页）

“就是这么回事，弄一假胡子那可就算是易了容啦！现在咱们就奔书报社，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那俩人其中一个一准儿就是朱长安，另一个也好不到哪儿去，都是安然会的主事人。”夏风朗站起身，又对几个人说：“到了那儿，别光看长相，注意俩人的右手，掌心有老茧的，就是朱长安！”

“掌心有老茧？这是什么情况，头儿？”任千里有些个摸不着头脑。

“咱们第一见朱长安的时候，他一直跟右手里盘着一对儿大核桃，看那核桃成色和盘玩儿的熟练程度，那东西在他手里少不了二十年。常年盘核桃的人，老茧都长在手心上，错不了，走，看准了就拿人！”

真正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夏风朗才算是把安然会的案子给彻底了结了，朱长安和自己的学生萨沙绝对能称得上是十足的硬石头。被摁住以后，俩人光是打哈哈就是一句正经话不说，最后还是任千里带着人在青年书报社里翻出了“海底金”，才算是有了抓手。

这一查不要紧，他们才知道之前扫出来的人都只能算是小卒了。“海底金”里边记录的虽说是人数不多，可个个都是大脑袋。要是真让这伙人成了势，富可敌国那都是小事儿，北平城由着他们糟改，都一点儿不夸张了。

这件大案办妥之后，夏风朗也就暂时能踏实下来了，接连几天都没有案子。用任千里的话说就是，宁可闲的长绿毛儿也别有案子，因为到了咱们手里的那可都是带着人命的，好好活着比什么不强？

吴清闲更是闲不住，在警队办公室里置办了一青花大鱼缸，弄了几条“鹅头红”，也算让这乱糟糟的大屋子有了点情趣儿。

“唉，你说这人呐，就是不一样儿……”一边把鱼虫放到鱼缸里，吴清闲一边跟旁边的任千里叨念。“你说这做学问的人，一旦受了委屈，想着改行了，怎么就入了这个道儿呢？做什么十诫安然会？我是琢磨不透。”

“做学问的人一旦入了歪道儿，也就剩下蛊惑人心的能耐啦！要不然他们还会干嘛？要力气没力气的……”任千里弯腰看着鱼缸说。

“嘿，露怯了吧！做学问的人改行走正道财的可不少，跟你说一个名气大的。这话得说回到康熙朝了，一个安徽来的举人过来赶考，可考了好几茬儿就是不中。这可怎么好啊，早年那些个赶考的举子啊，头一年要是考不上，道儿远的就不走了，留在这儿开私塾啊当东烘先生、代人写书信、卖字画什么的维持生计，等到第二年继续考。可这位安徽的举子一连几年都不中，这期间怎么生活呢？他就把安徽老家的小吃做得了，跟琉璃厂延寿寺那边儿售卖，这一来二去的，就出了名儿啦！正是那句老话说得好，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慢慢的，人家考功名的心思就给熬腾没了，一心一意做起了买卖生意。直到如今，我说名儿你一准儿知道，北平城里甭管是宅门还是小户，谁家饭桌上都得摆上一罐儿。”吴清闲边喂鱼边说。

“那是什么有名儿的吃食？”任千里抬头问。

“那位做学问的安徽举子叫王致和，知道是什么了吧！”

“嘿，原来是郑茂最好惜的那一口儿臭豆腐……”夏风朗也过来凑热闹。“这一说到吃呀，还真饿了，怎么着？咱们晌午如玉堂旁边炸酱面加上羊尾油炒麻豆腐招呼一顿吧！”

“成啊，吃饭这事儿您不用招呼，一个眼神儿人就都到齐了……”郑茂跟一边说。

“要说这吃呀！你们谁都吃不过俩人去，一个是苏东坡，还有一个就是前清名臣纪晓岚。早前肖老板跟我说过一个事儿，说这位纪昀公有三大过人之处：才学、幽默还有吃肉。当年有一位姓马的道台，专好阿谀奉承。他送给纪大人一对鸽子，这对儿信鸽可不一般，据说能随着音乐鼓点儿振翅起舞，节奏掌握得那是严丝合缝。过了一段时间，这二位又遇见了，马道台就问纪大人，说那对儿鸽子怎么样啊？纪大人眨巴着眼睛想了半天才说：味道和别的鸽子也没什么不一样啊！把个马道台差点儿没给心疼死！”

听了夏风郎的话，众人一阵哄堂大笑，又聊了半晌闲天儿，才出警局奔了如玉堂，招呼着邱先生和肖无言，到了面馆儿里头。这天一暖和，吃面的人就更多了，幸亏这一大伙人来得还算是早，晚一会儿就没了闲桌了。

几个人吃着聊着，眼瞅着这顿饭就要吃完了。可就是在这么个当口，一声巨大的响动在面馆里就炸开了，食客们都吓得差点儿蹦起来，还没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子事儿呐，一个人影就飞跑出去，几步就钻进胡同里跑没影儿了。

剩下的就是一个正在吃面的食客栽倒在地上，血从脑门儿上的一个窟窿里汩汩往外冒着，刚才那声响动是枪声！众人刚一反应过来，面馆里就炸窝了，立马儿乱了营。

等到维持好秩序，夏风朗才叹了口气，看看地上躺着的尸体说：“我就想踏踏实实吃碗面，可就这么一个念想都不成，这又是挡住哪路神仙走道儿啦！”蹲下身看看尸体，他转身又问哆哆嗦嗦的面馆伙计：“刚才这俩人是一起来的吗？”

“是……是吧？好像还……还不是……我也拿不准啦！”伙计战战兢兢地说，两只手哆嗦的比弹琵琶还快。

“头儿……您看看这个，好像是刚才跑出去那人掉出来的……”吴清闲从桌子下边捡起来一张正方形纸签递给夏风朗。

纸签上只有一副画，很简单，就是线条勾勒出来的。底下画的像是一座祭坛，上宽下窄，上面写有四个字“木立斗世”，坛上插十一面旗，中间纛旗，上书“兴义”二字，左右各五面彪帅旗。

看着手里的纸签，夏风朗的眉头攒成了一个大疙瘩，“这上面画的是‘木杨城’，刚才那人是福安社万锦山的人，扬铁生金的买卖开张了。”

任千里也是一惊，接过纸签看了看说：“那是向鼎奎手底下的杀手啊！”

“唉……我最不想的就是和这位当家的有什么交集，还欠着人家一个大情面呐！”夏风朗低头看着那具尸体说。

“那怎么着，头儿！这案子……”任千里问。

“还能怎么着？再硬的石头挡了路，咱们也得把它搬开，都甭愣着啦！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咱们都跟这儿看着啦，初步线索也抓到手里了，干活吧！”……

（第九案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