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几乎没有多想,二人也立刻不甘示弱地侧身跨出一步,齐齐拱手道:“微臣附议!”
只不过这话一说出口,詹徽和傅友文二人就回过味儿来: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而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哪儿不对劲了。
“启禀殿下,此事……望陛下三思而行!”
“这镇边藩王,乃是先帝分封,其意在抵御贼心不死的北境残元余孽,拱卫应天府。如今先帝故去才三个月的时间,陛下就如此急着削藩,多少不合适了些。”
说话之人乃是同为六部堂之一的礼部尚书任亨泰。
其实,他平日里也很少冒头,不因为别的,而是……他特么的知道,驾崩的先帝还活着啊!先帝固然杀伐狠戾,可那仅限于对外人,对自己人,尤其是自己膝下的皇子,那还是十分信任且宽容的。
一方面,任亨泰觉得自己不能在削藩这种事儿上默不作声,否则此时不知躲在哪个角落里的先帝必然不悦。
另一方面,对这位刚刚继位没多久的新帝来说,这么着急削藩,是很容易削出大事来的。
这方面的考量,不止任亨泰有,朝堂上其他朝臣也都想到了,自然纷纷随之出列谏言:
“启禀陛下,任大人所言有理!臣也以为此举不妥。”
“如今各大藩王各自拥兵,抵御外族蛮夷,若贸然削藩,只怕于我大明江山的稳定也多有不利啊陛下!”
“请陛下收回成命!”
“……”
不仅任亨泰,兵部左侍郎茹瑺、刑部尚书、都察院右都御史袁泰、各部给事中……皆是纷纷出列劝谏起来。
有些人甚至直接暗戳戳地点明藩王手里的兵力多,就差明说「你这样容易搞出来藩王造反」之类的话了。
要知道。
洪武二十五年的情况,和洪武三十一年老朱真嘎的时候情形是完全不同的,这中间隔了六年的时间,历史上,朱元璋也给朱允炆安排筹谋了六年。
譬如收拾了冯胜、傅友德、王弼等名将,时不时就以各种名义抽到亲王亲卫军中的精锐部队去和外族对抗、联合备边……等等诸多名义,变相削弱藩王手里的兵力,这也就是为什么历史上有「朱棣造反八百兵力起家」的说法的原因。
现在的藩王可是个个都不可小觑的。
这一点,明眼人几乎都看得出来,也知道今天早朝上说的这个事儿是真的不能随随便便乱来的。
就连淮西勋贵都有些面面相觑。
旁人不知道。
他们可没忘记,先帝驾崩那一夜,朱允熥是如何和他们分析朝局、分析镇边藩王的危害的!
不过,淮西勋贵是群什么人?莽夫、勇猛、天不怕地不怕:镇边藩王又如何?手握重兵又如何?不行就打呗!大大小小的战役他们也不知道打过多少场了,还怕这场面?
甚至乎,他们反而对削藩喜闻乐见。
只要藩王能被削了,那他们所代表的那些威胁和风险也就没有考虑的必要了,那他们还忌惮什么?——这岂不是离他们的最终目标更进一步么?
所以短暂的迟疑和懵逼过后。
淮西勋贵一个个竟然开始双目亮,一个个战意都腾起来了:“陛下要削藩,削呗!有什么事儿,咱给陛下在前面顶着!”
“就是,咱也是许久没有活动过拳脚了!”
“……”
在场的淮西勋贵各自交换着目光,气势汹汹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