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人满脸不屑,“你在县里盖一个试试,别说是这是个大院,就是城西巷子里最便宜的小胡同,也得二十两造一间呢。”
郑如谦深吸一口气。
“要不要,这可是难得的大院,足足四间房呢,你要是嫌贵,我给你找个一间的,二两银子一年。”牙人指了指城西。
人分贫贱,城也分富与穷。
斜阳县的城东多是富人居住,街道也繁华富贵。城西就偏僻肃静,相对朴素一点。
郑如谦选了城中的位置,这样既方便许默上城西的学堂,也方便他去城东的悠然居送菜。
可惜价格太贵。
郑如谦挥嘴皮子跟牙人商量,来回反复地磨,总算磨掉二两银子。
交了一年的租金,又压二两银子当押金,并签字画押以后,这套四间房的大院就是他们的了。
“没想到还是花了十两银子。”郑如谦一边叹息,一边推开院门。
随着木门缓缓后撤,安静矗立的小院,院中的梅花树,以及树下的一口井,像一幅画,被慢慢展开。
如果说村里住的是质朴,是实用,但不够美观。
那县里的小院就是优雅,静谧,带着浓浓的书卷气息。
连低着头伤心的姜笙都愣了,她松开紧搂的棉褥,仰着头漫步到梅花树下,轻轻用手一晃,便有点点梅花瓣旋转坠落。
走到红墙绿瓦跟前,实木材质的门墙,带着雕花的屋檐,秀气的印花窗纸,这些只在别人家里见过的东西,如今就近在咫尺,任她抚摸。
姜笙的眼底升起雾气,转瞬消逝。
她转过身,看着目露担忧的哥哥们,露齿一笑,“我很喜欢这里。”
破庙之所以温暖,是因为有哥哥们。
如今他们都在,又换了更美丽更大的房子,姜笙没道理再伤心。
如果有,那就只有一点。
“八两银子太贵了。”小姑娘蹙起眉头,“以后要多赚点,把这八两银子赚回来。”
哥哥们松了口气,忍俊不禁。
郑如谦更是直拍胸脯,“这事儿交给我了!”
几个人很快分配了房间。
姜笙是女孩,又八岁了,正好单独住一间。
长宴跟温知允一间,方恒跟郑如谦一间。
剩下单独的一间,留给需要挑灯学习的许默。
枕头被褥这些东西都有,直接铺上就可以用。
这间小院还有一间灶房,里面用黄泥垒了个灶台,这下锅碗瓢盆也有单间可以住了。
姜笙的心结终于完全消散,每天坐在梅花树下,笑地合不拢嘴。
哥哥们松了口气,也终于有心思坐下来商谈以后。
“有庞县令在,斜阳县令不敢无故对我们下手。”郑如谦道,“但他也不会放过我们,接下来恐怕阴招不断。”
而且是那种,把自己完全摘干净,屎盆子扣在他们身上的阴招。
“庞县令只能威慑一时,说到底还是得我们自己强大。”长宴右手轻叩左手,“钱,权,人,缺一不可。”
郑如谦拍胸脯,“钱的事儿交给我。”
方恒握长棍,“打架的事儿交给我。”
温知允动了动嘴,但没说出来话。
许默站起身,“夫子说,这两日县试结果就要出来了。”
虽然只是一个县试,但能在全县拿到优异的名次,也会是不小的助力。
一时间,大家都期待起来。
五天后,县试放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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