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梁一时也没有办法,大补之物只能用钱财去换。如此,他只能先回金元村,然后跟着大伙一块去县城碰碰运气。
杞县他去过一次,那是十岁时,父亲偶然采得一株枯荣草,拿到县城里去卖,换了一两金子。他还记得,父亲给他换来了一些饴糖,很甜很甜。可惜这种美味至今都没有能再次品尝,而父母已然不在。
他叹了一口气,起身回去。赶到时,却看到营地里已空无一人。他不知道他们为何走得那么急,回想三爷爷的话,他有些明了。估计是怕招惹来妖魔鬼怪,给村子带来灭顶之灾。
连续赶路,他觉得身体又开始困乏,便回到自己的屋棚休息一晚再说。到时他直接去到县城,总能碰到三爷爷和村长,到时解释也不迟。
也许真的太累,他倒头便睡着了。
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他能健步如飞,在群山峻岭如履平地。他一步就能跨过十几丈宽的河流,飞檐走壁也不在话下。
他在悬崖峭壁上找到了许多珍贵草药,拔出来直接就揉成一团嚼入腹中。他在奇峰山顶找到神雕老巢,咬断大鸟颈脖生喝热血,巢中鸟蛋也被他敲掉当下血菜。
第二天日上三竿他才醒来,浑身酸痛不说,手脚上还多了不少伤口。低头一看,破烂衣服上还有不少血迹。吓他赶紧脱掉衣服检查。
除了两排显眼的肋骨,他什么也找不到。前天,他还有着壮硕的肌肉,如今,竟什么都不剩了。好歹毒的功法!
他现在还得绞尽脑汁去想办法填补这个窟窿,如果不填,就死路一条。
他也懒得理会这血迹是怎么来的了,重新披上烂衫就朝杞县方向走去。
话说那些连夜转移的村民已经到了县城。他们蹲在县城门口外,等着三爷爷和守城卫兵交涉。
卫兵看到这些人就一肚子气,大清早的就来了这么一群叫花子,真是晦气。县太爷知道他把这些人放进去了,还不打他板子。
不过也不是没有商量,不是还是二十多头羊嘛,把它们都卖掉,换成买路钱就可以进了。
三爷爷不舍得,他们只是来县城找村长的,找到村长就有了落脚地方,他们就可以继续养羊。金元村人就是这么一根筋,因为其他的他们也不会。
这时,一队马帮也要进城,浩浩荡荡排了百丈长,每匹马上都挂着两个箩筐,筐里装着满满一麻袋的货物。
走在最前面的大锅头是个魁梧壮汉,趾高气扬,不停的挥舞着马鞭,“哪来的叫花子在这里堵城门,都给我闪开,惊到了马儿毁坏了货物你们赔得起吗?”
村民们受到了惊吓,纷纷避让。也有躲闪不及的,一位老妪腿脚慢些,背上就吃了一鞭子。顿时皮开肉绽,可她还不敢喊,怕引来更大的处罚。
吴忠年轻气盛,扶住老妪,指着大锅头质问:“你为何打人?”
“打你怎么了,再喊老子宰了你!”大锅头突然就拔出了刀。
吴忠还想争辩,被三爷爷拉了回去,恭恭敬敬的说道:“马爷,小孩子不懂事,您多多包涵。”
“哦,你认识我?”
“杞县第一大帮马大头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您武功盖世,就请放过我们这些人吧。”
奉承的话,谁都爱听。马大锅头颔而笑,“老丈是哪里人,怎么带着这么多人在此堵门?”
“老夫金元村人士,大家都叫我吴老三,贱名不足道。”三爷爷毕竟见过世面,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马头领大笑:“金元村?传说有无数宝藏的那个村子,看起来不过如此嘛。”
“都是些谣言,大锅头哪能信?前几日山洪把村子都毁了,所以带着乡亲们出来讨口饭吃。只是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大锅头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马头领环顾四周,笑道:“年轻人还能想想办法,老弱妇孺就算了,你也知道,马帮不养闲人。”
吴老三明白,“那等村长回来了,我们再商量一下,若是他同意,我会让村里年轻人投奔于您,到时还请大锅头不要嫌弃。”
“好说,好说!”
吴老三先行谢过,组织着村民散开,让马帮过去。大家看着马队那么多货物,不禁眼红,这么多东西得值多少钱。
只有吴忠在那气鼓鼓的说:“不就是把货物来回倒腾嘛,如果我有本钱,换我我也行。”
吴老三赶紧捂住他的嘴,“臭小子,闭嘴,十个你都不够给大锅头杀的。你以为马帮的生意什么人都可以做的吗?没有背景,你连杞县的出不去”
等马帮入了城,村长他们也出来了。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事情没办成。杞县本来就山多地少,别说好地,就连不少土坡山地,也早就被人占了去。
要想安置这些这些人,门都没有,要不就去给大户人家做长工丫鬟,要不就去那些商铺做伙计学徒。总之,自己想办法。
而且他们只要年轻人,那些老幼干不动活的人,他们可不要。因此,村长带着又往回走了好几里地,准备和大家再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办。
大家赶了一夜的路,本就困顿疲乏,对羊群少了些约束。路过那些田地时,一些羊竟然跑到了人家的地里,吃了一些庄稼。
就是平时,那些佃户看到了,大不了就骂上两句。偏偏今天地主老财来到地里收租,一看到这个样子,几个拿着棍棒的家丁就冲了上来,对着那些岩羊和村民就是一阵乱打。
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管家式人物坐镇指挥,从这头打到了那头,村民们被打的抱头鼠窜。
吴忠再也看不下去了,登登几步就冲上去,一脚把一个家丁踹在了地上,他手上有些功夫,家丁半天没爬起来。
管家捋了捋他的山羊胡,阴阳怪气的说道:“哪来的野小子,竟还敢还手,你们赶紧去把那些捕快叫来,我要让他们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