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佑年來了。
但他止不住咳,也壓不下聲音,只能半睜著眼,咳著將垃圾袋打了個結。
&1dquo;哐當”一聲,門被大力踹開,聲音再次停滯,整間屋子就只剩他咳嗽的聲音。
他背對著,看不到門那邊的動靜,只能感受到那道黑影依舊擋著門外散進來的光,沒有離開。
黑影沒有講話,在門口站了會便走了,過了會,又響起一陣拖拉的蹭步聲,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張佑年冷漠的聲音落在他頭頂:&1dquo;喝。”
沈桂舟咳得痙攣,彎著腰側過臉來,看見身後的地上放著個鐵碗盛水,碗邊還刻著字——大福。
是張佑年之前養的那隻阿拉斯加犬的名。
張佑年拿給狗喝水的碗盛水給他喝。
沈桂舟咳著,微抬起眼眸看著張佑年。
張佑年微笑:&1dquo;看我做什麼,不用謝我。”
誰謝你了。
沈桂舟撐著支起身子,咬牙抬手一掃,鐵碗哐哐噹噹地翻了個滾,水灑了一地,濺起星點水來,蹭上張佑年的腳。
張佑年瞬間黑了臉,睥睨著他,語氣薄涼:&1dquo;不喝水,等著咳死是吧。”
沈桂舟不理他,撐著床邊就要越過他,被張佑年猛地一把拽回推在床上,冷聲:&1dquo;咳死你算了。”
張佑年重拿起碗,走了出去。
他倒是想,咳死他算了。
也比被羞辱好。
沈桂舟縮起身子來,扯過被子蓋住臉,將咳嗽聲悶在被窩裡頭。
之前也不是沒咳過,但沒像現在這般咳得這麼要命,仿佛把他的空氣全都抽離,乾枯地剩下麻木的外殼,製成不會說話不會反應的人偶。
這空氣跟張佑年一樣毒。
拖鞋踩地聲又響了,但這次好似不大一樣,踩得急促不少,氣勢洶洶。
張佑年生氣了。
沈桂舟沒來得及往裡躲,便被張佑年抽手拽過,將他抵在牆邊,捏著他的下頜,拿著鐵碗硬灌水。
溫水溜出嘴角,順著稜角分明的下顎線往下滑,順過喉結,在鑽進那絲絨睡衣前,被張佑年一把抹開。
&1dquo;打算死在我屋子裡,噁心我嗎。”張佑年說,&1dquo;你這條命都不是你的,你沒資格死沈桂舟。”
蠻橫地灌完一碗水,張佑年鬆開手,空氣爭先恐後地鑽進沈桂舟胸腔,猶如乾癟的氣球充上氣,沈桂舟活了過來,止不住的咳嗽聲終剩了個尾。
&1dquo;做好你該做的,我出錢不是讓你來給我添事的,”張佑年蹙著眉頭,將碗甩到一旁的書桌上,起身拍了拍衣服,&1dquo;說到底,你連大福的碗都不配用,別給臉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