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让原本就炙热的火焰好似更加的旺盛了。利卡特斯甚至还没来得及缓过神,已经被一个比之于烈火冰凉许多的身体抱在了怀中。
曾经觉得令人难以忍耐的怀抱在此刻,或许是因为烈焰的关系,竟然是那舒适。
血丧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他真的没有想到少年会回来,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孤独死去的准备了。
“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凑在利卡特斯的耳边,血丧淡淡的问着,那湿冷的气息让利卡特斯的头微微动了动,也随后点了点头。
血丧的嘴角不自主的往上扯起,极为明显的笑意。便就着这样的姿势将人顺着楼梯慢慢的往楼梯上走,那样坚定的步伐,根本不像是去赴死,而更像的是一种神圣的礼节。
两人来到石室,或许是因为石室中的东西实在太少,所以也是燃烧的最少的地方,但即使如此处在中心位置的房间内部也已经满是烟雾,那空气炙热的脸呼吸都觉得肺部疼痛。
血丧坐在了石床上,让利卡特斯坐在自己的身上,便完全不给利卡特斯任何的时间考虑,便已经一口咬住了利卡特斯的唇。
“唔!”利卡特斯是来得及发出一声呻(吟),而后便勾住了血丧粗壮的脖颈。
或许是因为知道这或许是最后的放纵了,利卡特斯也放弃了往日的矜持,甚至不自主的回应着那热吻。
但是或许是那吻太过激烈了,也或许是周遭的空气已经到了临界点了。
利卡特斯便是如此,竟然在血丧的怀中失去了意识。
血丧在良久之后才松开了怀中人的口唇,伸出手指在少年还带着稚气的脸上轻轻的勾画着。这是他惯然喜欢的姿态,这是最后一次了……
心中忽然溢出的想法让他一愣……
最后一次了。以后再也,再也触碰不到了。
心头不禁的恍神,就算是死在一起又能如何?
少年的回应,证明了他的感情,既然是有情的,那么……或许,活着要比死去更加的令人愉悦吧!所谓的在一起如果只有在死后才能完成,这对于他或许太过悲惨了!
血丧如此想着,看着屋外疯狂乱窜的火焰,他没有时间犹豫的,生或者死只在他的一念之间,不是吗?
手指停顿在利卡特斯的鼻尖上,血丧低头,满是深情的看着少年的脸。
或许这一次,他可以再自私一次……
你应该也不会反对吧!
手指缓慢的下滑,最终停在了少年的唇上。
即使你反对,我也会堵上你的唇的。
在那被吻得嫣红的嘴唇上抚摸着……
只是眨眼,那原本在石室中的血红身影已然不见,独留下的便是因为热度而不断沸腾的血池,表面已经结上了一层薄薄的翳,或许很快便会便成为固态了……
一人、一丧尸,之后会如何,没有人会知道,但是只要是活着,那么就还有可能,任何的可能……
所谓的守信,或许也并不单单是字面上的含义。
番外二四个人
丛林深处,那一座被一棵古树环绕着的屋子,不或者说只是单单的将那颗大树的内部掏出了可以居住的范围罢了,加上了屋顶处的装饰,倒是浑然天成的树屋了。
古树的周边被编着细细的篱笆墙,一半被用来当成了种植园,而另一半则是养了不少的鸡鸭,甚至在一边的窝棚里还有牛羊……
清晨十分的阳光透过古树的枝桠透进了树屋。利卡特斯一身在春日里略显单薄的白色薄衫,衣衫很长,几乎覆盖到了他的脚踝处。
阳光下,原本白皙的他,皮肤就好似透明一般,甚至可以看见鼻梁上清浅的血脉。
“起得这么早?”用鼻腔发出的声音,带着未睡饱的朦胧感。
不知何时也醒来的血丧伸手便将那白色的人影搂在了怀中,那白色的衣衫被搂紧后可以看见那少年特有的腰身。
利卡特斯也没有拒绝,只是将头倚靠在了血丧的肩头。
这是两人自那次大火之后的半年后了,或许起初,对于血丧忽然的举动,利卡特斯确实有着不解,甚至带着薄怒的。
那时的他,为什么想着离开人世,便是知道与丧尸在一起的他是没有办法再回到人群中了,即使他愿意,那些若有若无的排斥也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那样的下定了决心,甚至在希望面前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但是这一切的决定,在他睁开眼的时候,却不是料想中的母亲所说的天堂的一天白,或者是地狱的一片漆黑。
而是那幽绿的树林,以及头顶处血丧那带着笑意的血红的眼。書萫閄苐
“你还活着。”这是血丧那个对于疑惑的他的说的第一句话。
当时他的反应是什么?似乎很复杂,有着恼怒,有着诧异,有着……松懈。
没有人不畏惧死亡的,即使那决心多么的坚定,但是,心中却又似乎纠结着一块儿,如何也解不开。
是的,那是对于丧尸的,曾经的恨意。
即使现在人类再次的统治了帝国,但是那曾经盘亘在心中的恨意却是无法一时间完全消除的。
这也使得他与血丧起初在一起的日子过得异常的艰难,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来表达心中的想法,他也不知道血丧到底在想什么。
直到,血丧构筑了这栋树屋,在树屋前种上了庄稼,也养了鸡鸭。这一切都让利卡特斯明白,血丧是要生活在这里了……
而当血丧喝下了一瓶深蓝的药水,忍着不知道如何的疼痛变成了正常的人类的模样时,甚至在最为疼痛的时候,血丧也不曾放弃,只因为,他想与他一样的生老病死,即使他永远不可能变成正正的人类,而那瓶药物,虽然让他称为了人类的模样,却令他无论是原本丧尸的能力还是身体的情况,不断的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