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况惊心,门口看热闹的不知是谁,竟然惊呼了出来。
刀急剑无眼,我猜,他们此时定然比我紧张。
眼看着剑尖就刺进心口了,我微微一笑,脚下一错,迎着剑尖便冲。
敌人出招,我不躲就算了,还自己送上门去,天下之大,如此这般做法的,恐怕也只有我一人了吧。
“咔……”寒水宝剑撞碰了心口的护心镜,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你疯了!”赫连云沼眸中怒色漾起,急急的收招回剑,剑锋滑过帐篷的壁面,刷的一下,牛津布的蓬壁划出一个巨大的弧形口子。
等的就是这一瞬间!
我眼中疾光一闪,脚下一进,飞快的欺身上前,旋身的同时将手中墨阙收短,化成匕首,直接横在他的咽喉处。
呼……
风,从那道弧形的缺口灌进来,吹动我鬓角边的碎发,吹动将军的战衣。
披风在随风轻动,飘飘摆摆。
一室寂静。
冰冷的剑尖离皮肤,只隔发丝般的距离。赫连云沼看着脖颈下散着寒气的匕首,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定是在想,怎么会这样……
我微微一挑唇,“才出一招,八王爷,你输了。”
“你这根本就是使诈!”他将脸沉了下来。
我笑了,将墨阙拿开塞入剑鞘,“不错,但我赢了。”
这不是多凌厉的招式,也不是多深奥的剑法,但我赢了。
招式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要是本王没有收剑呢!”他语气中冷意阵阵,几乎在磨着牙说话。
我又笑了,“那便为我收尸好了,苏家的女儿,能死在边疆战场,不管怎么死,都是一种荣耀。”
“你!”他还想说什么,话到唇边,却停住了,只是眼神复杂的看着我。半响,一皱眉,转过身去。
我微微挑唇,“替我挑选一小队人马,半个时辰后,在帐外等我。”
说完,我转身,挑帘走出帐篷。
朱将军,秦檬,季云常,荣子扬,还有帐外的兵卫们……
一个个目瞪口呆,皆是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神色看着我。
他们定是在想,用性命,去赢一个领队攻击上阵的机会,我可真是够疯狂。
不错,我就是疯了,我必须去敌营。
对面帐中,有一个叫柯亦的人,此人是百里天祁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我的信子来报,此次南疆出尔反而,皆是百里天祁从中挑拨,柯亦巧舌如璜的游说。
此人阴险狡诈,却是行踪诡异,我在百里天祁身边多年,最后道他大部分的事,唯独不知他与柯亦的联系方法。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得知了他的行踪,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在他身边安下线人,但此人预警很高,平时根本无从踪迹。
好不容易他来了边疆,不亲手折了此人,岂不是可惜。
再有就是,南疆蛮夷狂妄无礼,竟然马踏苏霍。
这身体姓苏,骨子里流淌的皆是苏家的铁血,蛮夷如此蔑人,我身为苏姓之人,不搅他个鸡飞狗跳,怎能解我心头之恨!
而刚才,我也并不是拼命,只是赌了一把。
赫连云沼既然百般劝阻我带兵,又怎能真的取我性命,况且,凭我多年前也算救过他,他,不会如此心冷的。
今日风和日丽,天空有丝丝洛洛的白云,呼应交叠着,如棉絮般空灵柔软。
我微微仰头,深深的呼吸,然后将手背于身后,信步往帐篷方向走去。
轩辕宸跟在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一路无言。
回到帐篷,我收拾了东西,齐兰便在帐外请见。
她拿了一套夜行黑衣,和一些驱虫药品过来,说话间的眼神比之前多了许多尊敬,看来,以命夺彩之事,大家皆已经传开了。
西祁人一向敬重有胆有识之人,军中更是看中实力。
谁的本事大,谁就更受人尊敬些,那些敬仰和荣耀,都是用本事争来的。
我喜欢这里。
微微勾唇,我轻抚了一下护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