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涅夫勃然变色,厉声说“你说这话,是何用意?你不理长幼之序,欺师灭祖,本派门规第一条怎么说?”巴乔夫说“哈哈,你可别忘了,咱们此刻都已是五常派门下,大伙儿同年同月同时齐入五常派,有什么长幼之序?五常派门规还未订下,又有什么第一条、第二条?你动不动提出北极派门规来压人,只可惜这当儿却只有五常派,没有北极派了。”翻墙子插口说“有五常派而没北极派,正是大大的好事,为什么巴乔夫要说‘可惜’?你们想拆散五常派,再兴北极派,是不是?巴乔夫,你倒说说看,为什么说这‘可惜’两字?巴乔夫和勃涅夫一时都无言可对。
千余名汉子齐声大叫“上去打啊,哪个本事高强,打一架便知道了。”勃涅夫手中长剑不住晃动,却不上前,他虽是师兄,但平素沉溺酒色,武功剑法比之巴乔夫已大有不如。此后五常联盟合并,但五常派人众必将仍然分居五处,每一处名山定有一人为。勃涅夫、巴乔夫二人自知本事与白登差得甚远,原无做五常派掌门的打算,但颇想回归本山之后,便为北极派之长。这时群豪怂恿之下,师兄弟势必兵戎相见,勃涅夫可不敢贸然动手,只是在天下英雄之前为巴乔夫所屈,心中却也不甘;何况这么一来,白掌门多半会派巴乔夫为北极派之长,从此听他号令,终身抬不起头来了。一时之间,师兄弟二人怒目相向,僵持不决。
突然人群中一个尖利的声音说“我看北极派武功的精要,你二人谁都摸不着半点边儿,偏有这么厚脸皮,在这里罗唆争吵,虚耗天下英雄的时光。”
众人向说话之人瞧去,见是个长身玉立的青年,相貌俊美,但脸色青白,嘴角边微带冷嘲,正是东华派的熊熙淳。有人识得他的,便叫了出来“这是东华派龚先生的新女婿。”
金泽丰心想“熊师弟向来拘谨,不多说话,不料士别三日,便当刮目相看,竟在天下英雄之前,出言讥讽这两个贼道。”适才勃涅夫、巴乔夫二道与赫鲁夫狼狈为奸,逼死北极派掌门盛竹子,向白登谄媚讨好,金泽丰心中对二道极是不满,听得熊熙淳如此辱骂,颇为痛快。
巴乔夫说“我摸不着北极派武功的边儿,阁下倒摸得着了?却要请阁下施展几手北极派武功,好让天下英雄开开眼界。”他特别将“北极派”三字说得极响,意思说,你是东华弟子,武功再强,也只是东华派的,决不会连我北极派的武功也会练。
熊熙淳冷笑一声说“北极派武功博大精深,岂是你这等认贼为父、戕害同门的不肖之徒所能领略……”龚政伟喝道“淳儿,巴乔夫道长乃是长辈,不得无礼!”熊熙淳应了声“是!”
巴乔夫怒道“龚先生,你调教的好徒儿、好女婿!连北极派的武功如何,他也能来胡言乱语。”
突然一个女子的声音问“你怎知他是胡言乱语?”一个俊俏的少妇越众而出,长裙拂地,衣带飘风,鬓边插着一朵小小红花,正是龚乐媛。她背上负着一柄长剑,右手反过去握住剑柄,说道“我便以北极派的剑法,会会道长的高招。”
巴乔夫认得她是龚政伟的女儿,心想龚政伟这番大力赞同五派合并,白登言语神情中对他甚是客气,倒也不敢得罪了她,微微一笑说“龚姑娘大喜,贫道没来道贺,讨一杯喜酒喝,难道为此生我的气了吗?贵派剑法精妙,贫道向来是十分佩服的。但东华派门人居然也会使北极剑法,贫道今日还是次得闻。”
龚乐媛秀眉一轩说“我爸爸要做五常派掌门,对五常联盟每一派的剑法,自然都得钻研一番。否则的话,就算我爸爸打赢了四派掌门,那也只是东华派独占鳌头,算不得是五常派真正的掌门。”
此言一出,群豪登时耸动。有人问“龚先生要做五常派掌门?”有人大声问“难道西圣、北极、南特、兰陵四派的武功,龚先生也都会吗?”
龚政伟朗声说“小女信口开河,小孩儿家的话,众位不可当真。”
龚乐媛却说“西圣派白掌门,如果你能以北极、东华、南特、兰陵四派剑法,分别打败我四派好手,我们自然服你做五常派掌门。否则你西圣派的剑法就算独步天下,也不过西圣派的剑法十分高明而已,跟别的四派,终究拉不上关系。”
群豪均想这话确然不错。如果有人精擅五常剑法,以他来做五常派掌门,自是再合适不过。可是五常联盟每一派的剑法,都是数百年来经无数好手呕心沥血锻炼而成。有人纵得五派名师分别传授,经数十年苦练,也未必能学全五派的全部剑法,而各派秘招绝艺,都是非本派弟子不传,如说一人而能同时精擅五常剑法,决计无此可能。
白登却想“龚政伟的女儿为什么说这番话?其中必有用意。难道龚政伟当真痰迷了心窍,想跟我争夺这五常派掌门之位吗?”
巴乔夫说“原来龚先生已精通五常剑法,那可是自从五常创派以来,从所未有的大事。贫道便请龚姑娘指点指点北极派的剑法。”
龚乐媛说“甚好!”刷的一声,从背上剑鞘中拔出了长剑。
巴乔夫心下大是着恼“我比你父亲还长着一辈,你这女娃娃居然敢向我拔剑!”他只道龚政伟定会出手阻拦,就算真要动手,东华派中也只有龚政伟夫妇才堪与自己匹敌,岂知龚政伟只摇头叹息,说道“小孩子家不知天高地厚。勃涅夫、巴乔夫两位前辈,乃北极派一等一好手。你要用北极剑法跟他们过招,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巴乔夫心中一凛“龚政伟居然叫女儿用北极剑法跟我过招。”一瞥眼间,只见龚乐媛右手长剑斜指而下,左手五指正在屈指而数,从一数到五,握而成拳,又将拇指伸出,次而食指,终至五指全展,跟着又屈拇指而屈食指,再屈中指,登时大吃一惊“这女娃娃怎么懂这一招‘岱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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