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但见其大掌一挥,扬声道,“各位百姓,各位大臣,今日难得艳阳高照,又恰逢我穷奇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委实是个好日子!然父皇卧病在床,无法亲自前来,而我身为太子,日后将继任大统,此番能够代替父皇开办这场盛典,心中敬之、畏之、仰之、感之!望神明能够听见本太子的祷告,佑我穷奇国泰民安,佑我山河日益壮丽!”
太子这一番话,说得倒是慷慨激昂,振奋人心。
黎夕妤能够察觉到前方百姓们的雀跃,也同样能够感知到司空堇宥的愤恨。
她透过车窗,遥遥望去,虽瞧不见太子的神色,却也知晓他此刻必定是得意非凡的!
却见其又挥了挥衣袖,继续说着,“父皇自继任来,励精图治,一心挂念国之昌盛。本太子心中同样怀着百姓江山,他日继承大统后,必会沿袭父皇的政策,向父皇那般,忧国忧民……”
太子仍在说着,黎夕妤却已无心再听下去。
一是因为这般言辞实在老套,又自太子口中说出,令她只觉虚假。
第二,却是因着此刻的司空堇宥,突然有了动作。
但见他翻掌,一把抓过盖在那物体之上的黑布,将其揭了起来。
黎夕妤的眼眸便直勾勾地盯着,待黑布揭开后,她竟瞧见了一只方方正正的大铁笼!
而铁笼之中,竟关着一只通体艳丽的彩雀!
那彩雀的羽毛呈现七彩之色,正瞪着两只圆滚滚的大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司空堇宥。
随后,司空堇宥打开铁笼,探手而入,将那彩雀给抓了出来。
彩雀站在他的手掌心,与他掌心一般大小,很是乖巧,半点不惧怕人类,更不曾发出声响。
黎夕妤看得眼睛都直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正想问些什么,却见司空堇宥将手臂探出了车窗,而后微微一扬,那彩雀便飞了出去。
她自然知晓,司空堇宥在此处等了这么久,绝不会只是为了放生一只彩雀!
而在这世上,彩雀自古以来便是祥瑞的象征,任何人瞧见了它,都会心情愉悦。
黎夕妤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那彩雀,但见其挥动着翅膀,正于空中翱翔翻飞,却渐渐去往祭台的方向!
因这彩雀体型较小,起初并未被人发觉。
直到它直直飞上祭台,于七皇子身侧徘徊飞舞着,众人方才发现了它的存在。
“彩雀!是彩雀!”人群中不知是谁呼喊出声,他似乎很是欣喜,“想不到今日盛典,竟也能迎来彩雀的光顾,看来神明当真听见了大家的祷告,会眷顾我们穷奇国!”
随着此人的呼喊,周遭渐渐嘈杂起来。
而黎夕妤却始终望着祭台之上的那只彩雀,却见它徘徊良久后,竟落在了七皇子的肩头,缓缓卧了下去!
见此,人群又是一阵骚动,百姓们似是惊讶极了。
黎夕妤也同样惊奇不已,她不由看向司空堇宥,却见他正好整以暇地坐着,目光盯着另一只被黑布遮盖的方正物体,全然不去理会外界之事。
黎夕妤见状,生生压下了心底的惊异,再度望向祭台。
她瞧不清七皇子的神色,却自他越挺越直的身形也能看得出,他此刻该是怎样的得意。
而再望向太子,隐约可以瞧见他的面容正渐渐扭曲。
“彩雀落在了七皇子肩上,这莫非有何特殊预意?”又有人高声开口,虽是番疑问之言,可这话中之意却是无人不知。
黎夕妤心中的疑惑更甚了,忍不住开口问道,“少爷,此法虽能令太子与七皇子间生出隔阂,可未必也太令七皇子如意了!倘若他就此得了民心,岂不……”
黎夕妤话未说完,便见司空堇宥已揭开另一匹黑布。
黑布揭开后,黎夕妤瞧见其下掩盖着的,同样是一只铁笼。
铁笼之中关着的,同样是一只彩雀。
只不过,这只彩雀比起先前那一只,却大了三倍不止!
见此,黎夕妤心中又是一惊,她隐约……明白了什么!
随后,司空堇宥以同样的方式将这只大彩雀放了出去,任其向祭台飞去。
百姓们仍在议论纷纷,黎夕妤再度听见了一男子的高呼,只听他道,“彩雀乃是祥瑞之兆,它如今卧在了七皇子肩上,想来便是认定了七皇子!看来江山大业,理应托付于七皇子!”
此言一出,黎夕妤的眸色立时变了,而脸色最为难看的,莫过于那高高在上的太子了!
“快,七皇子必将成为一代霸主,我们快些给他下跪磕头!”那男子的声音再度响起,却是在潜移默化间便牵引了百姓们的思绪。
遂,百姓们齐齐正了神色,欲给七皇子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