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不动声色地给狮子狗加了一块肉,狮子狗咕咚一下就吞下去了,继续一脸期待地将湛兮望着。
刘氏说:“说是她父亲有了看好的年轻后生,在相看着呢。”
“咦?不是说要等到来年出金榜,榜下捉婿么?”湛兮问。
榜下捉婿是张宝珠自个儿说的,她和刘氏的关系亲密了起来,自然很多事情就不瞒着刘氏了,说起私密话来,也十分自在,没有小姑娘的娇娇怯怯、欲盖弥彰,这正是刘氏喜欢她的原因。
说起这“榜下捉婿”刘氏就好笑:“不知怎地她父亲忽然又改了主意,说是临时临忙地榜下捉婿,不若仔细勘查后提前投资。”
湛兮:“……不愧是生意人。”
“说起来,先前不是有对兄弟,时常来寻你的么金童子?”刘氏也关心湛兮。
湛兮也奇怪,崔恪可能是真的忙着行卷,那谭勇不该那么忙啊,他这种无利不起早的,肯定贴着他这个镶金的小国舅才对的嘛,怎么着的谭勇都不见人了。
“不知道他们,许是在忙碌吧。”
“人人都在为生活而奔波啊。”刘氏感叹着说。
她绝口不提湛兮曾经的那些朋友,那些狐朋狗友!
湛兮要交朋友可以,刘氏也好,曹贵妃也好,两人都不是说非要门庭相对,但对方人品一定得好,就比如那崔恪,刘氏也远远地打量过,暗自点头后,才任由湛兮和对方来往的,但如同那张运礼那般的浪荡世家子,刘氏是当真就觉得这些家伙登门,都是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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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工坊的那群工匠们期待着见湛兮一面,小腌菜缸里头的腌菜那是旧了就自己吃,又换上新的等着湛兮莅临。
宫里头那只小老虎也天天嚷嚷着要湛兮进宫去,并且多次派人来指责——
“小舅舅你这几个月上的课,居然都用不上两只手的手指头来数!”
“你怎么好意思的!你怎么睡得着的你这个年纪!你居然不学习!”
“你上回进宫找阿耶,就见了阿耶就跑了,都没来找我玩,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还自己在宫外玩,阿耶说你办了玻璃工厂,你都没带我和大哥去看,不行,我也要出宫,我要,出宫!!!”
永明帝也派了人来让湛兮有空进宫玩儿去,因为那只倔强的小老虎,又闹着出宫了,拗不过他亲娘,他就跑东宫去大闹东宫了。
东宫之主小太子:“……”那还能这么着,他是孤的好弟弟啊,就这么忍着吧。
宛如听到《哪吒闹海》的湛兮:“……”这倒霉孩子,是屁股太痒了,想他上手揍他是吧?
上回才出宫玩了一趟,如今秋狩将近,他还要出宫,这心啊,实在是像脱了缰的野狗,太野了!
湛兮没先进进皇宫,反而是先去了一趟玻璃工厂。
他这一趟的主要目的不是那群玻璃工匠,而是另一群打造流水齿轮力吹风的木造工匠。
当然,就算如此,湛兮还是受到了极为热情地接待,正如蔡文彬所说的,他们当真准备了好多腌菜等着湛兮。
木迎春忍不住说:“就这一小坛子,为了等您,里头的腌菜都捣腾好几遍了。”
如今的保鲜技术不算太好,虽说是腌菜,但是放太久了味道也会变差,为了让湛兮能吃到最好的,工匠们就将放久了的自己吃掉,又换上新的。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是一片赤忱真心,怎好我一人独食呢?”
湛兮让小厮们将这些腌菜都抬到玻璃工坊的后厨去,再派人去买了十只羊来杀掉,叫大厨用上这些腌菜,做一场全羊宴。
这一场全羊宴吃得其乐融融,虽未饮酒,却也有几个木讷的老工匠做出了一副醉态来,嘟囔着说什么他们几个现了有些粉末能改变玻璃的颜色,只是目前才现三两种,打算再继续研究,有了更好的结果后再告诉湛兮。
这是有了成果忍不住找湛兮邀功,又觉得进度条太前不太好意思,只能这样装醉在湛兮面前碎碎念啊。
湛兮当即疯狂鼓励他们,开始画饼,满脸激动地说:“这是个大现啊!不说彩色的玻璃对我朝那些贵人们有何吸引力,就说它存在的意义,我们若是将彩色的玻璃切割成小块,拼凑成景教里头那些个什么圣母玛利亚什么的模样,岂不是能掏空了外国人的口袋吗!?”
景教,即基督教耶斯托利派,他们在永明帝他爷爷在位的时候传入了大雍,他们吹水说海外各国都信奉他们的耶稣基督,绝口不提他们本身只是一个小派系的事实。
但是没关系,这刚好让湛兮拿来给工匠们点燃新的前进动力。
只是现了改变玻璃色彩的方法,还没想到以后的工匠们:“……”哦豁,还能这样!他们怎么就没能想到呢?听说那些外邦人信奉什么什么神可虔诚了,那要是造出玻璃神像来,一定会很值钱的吧!?
小少爷的脑子,果然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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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那日专门为木造工匠而去的,除了看看他们造出的流水齿轮力机关外,更是为向他们咨询自己想要打造全木质的“儿童游乐园”需要的时间。
木匠们:“……”早就听说这位小国舅爷满脑子奇思妙想,很是能折腾人,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我等未曾打造过国舅爷您说的东西,这世间也说不好……”
“时间不算太紧,主要是你们人手不够的话,我也可从外招揽更多工匠。”湛兮不在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