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五月份不止一次进城,肯定有人证见到你去城里,那人是谁,你将名字说出来,也好大人去请人证。”
“……”刘大说不出来话,但他道:“路太远了。”
“那你来京城的时候,在路上花了多少银子,是怎么过来的,你将用的花销说出去,我将钱给你。”
一路是被人带过来的刘大完全不清楚,他连这事都回答不上来,在来之前,他只是暗自记着那人告诉他的话,别的他一概不知。
这也就导致,李乐只没有按照他们的安排去自证,所有的路数都乱套了。
刘大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他原本就不是有文化的人,能记住那些话,还是那人一路上同他说的缘故。
事情僵到这里,李乐只问的问题刘大一个都没有回答,京兆尹也看出这里面有猫腻,对刘大道:“刘大你若是说不上来,可就要治你一个扰乱公堂的罪,庭杖五十。”
刘大猛地抬起头,听到庭杖五十后,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大人,我们刘家村村口的人可以作证,可以作证我去过城里。”
但他在路上需要用的钱,刘大是真不知,他一直生活在大安县,这次,也是那些人找到他,拿他的家人威胁,并且告诉他,事情办成后,会好好培养他的孙子,他这才前来京城。
刘大说完上面那些话后,又低垂着头,慌张不已,心脏跳动得很快,他的整个精神都如同绷紧弦的弓。
李乐只见他这副模样,都不想继续不依不饶,想从他的口中逼问出到底是谁指使他的。
既然那些人怀疑他,那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一下他的本事。
李乐只掐算,算最近谁见过刘大,又是谁将刘大带来京城的。
随后,李乐只算到了一个人。
这人名字叫王虎,李乐只算出来后,也直接说了出来,“是一个叫王虎的人带你来京城的。”
刘大没有说话,他并不认识带他来的人是谁,也不知道对方的姓名。
京兆尹从李乐只口中听到王虎的名字,在看向李乐只的手,心惊不已,他没有看错的话,这位李道长在徒手掐算!
惊呼而出的声音死死压在喉咙处,京兆尹让自己表现得十分淡定,唯有放在桌子上的手,激动得颤抖,他居然有幸能见到徒手掐算的道士。
要知道,能做到这一步的,无不是出名的老前辈,甚至有望成为国师的人,那些人,也不是他一个京兆尹能够接触得到的,只知道其人,而这次,李道长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同李道长之间还能接触。
这也就罢了,偏偏李道长年纪轻轻,在这个年龄,就能徒手掐算,可见李道长潜力非凡,未必没有成为国师的可能,而上一位国师,那可是挽救大梁于水火中的天衍子道长。
若日后,李道长走到天衍子道长那一步,那可是他无法接触的贵人。
如今,他尚可在李道长未成为国师之前,同李道长打好关系,日后,想找李道长去算时,也比常人要轻松一二。
这简直是大喜事临门。
京兆尹看向刘大的目光瞬间不同了,若非这人前来状告李道长,他也不会亲眼看见李道长徒手掐算,也不会知晓这件事,难怪刑部将人当大宝贝护着,就连大理寺也不相上下,他以前还嗤之以鼻,以为刑部和大理寺,为了搞倒别人连脸皮都不要了。
谁能想到,他们没有放在心上的李道长,居然会徒手掐算!
明明之前传出谣言时,李道长用的还是龟甲,这才过去几日,李道长便在他的面前用徒手掐算!
若说这是李道长现学的,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
刑部和大理寺也藏得够深了。
这是怕他京兆尹知晓此事后,要同他们抢人?
京兆尹想到这后,慢慢回过神来,对李乐只的态度瞬间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语气温和问道:“李道长,不知这王虎是何人,现在可在京中,又该如何去请对方前来?”
*
而此时被他们谈起的王虎,正在同吏部侍郎说起刘大的事情。
王虎道:“大人放心,早已安排妥当,那刘大我们拿他的家人威胁他,他不敢不听从,在来时的路上,已经让他记住了那些话。”
吏部侍郎知晓后,浅笑点头,对王虎办事十分放心,道:“你办事,我放心,只要那位刘大将事情在京兆尹面前将那些事说出来,没人会相信李乐只的本事。”
王虎拍马屁道:“这也是大人想的招妙,我们也是在大安县调查才知道这位道人干了那些离奇事,便添油加醋编了一段
。”
想起在大安县听到的事,王虎只觉大安县的人过于夸大言辞,哪有人会算到那种地步,什么都不会逃过对方的眼睛,这一听就知道是胡说的鬼话,但也让王虎知道如何针对李乐只,故而设下此局,将那些胡言的鬼话拼凑,说是那道人为了扬名故而作假,有这事掺和在里面,再加上那些离谱的事,越发让王虎自认为自己所想无错。
这一定是那道士作假得来的。
可惜,他在大安县调查,未找到作假的人,只找到涉及其中一案的家属,对方还是在田里混的泥腿子,他棍棒敲打后又给对方一颗甜枣,不怕对方不就范。
这不,他还没有做什么,对方就同他乖乖来了京城,这让王虎十分自得,便对吏部侍郎道:“大人就等着好消息吧。”
他举着手里的酒敬吏部侍郎一杯后道:“还有一事大人要早做打算,这件事牵扯到杨家人,那被调换孩子的人姓杨,也不知和尚书大人有没有关系。”
若是同刑部尚书杨文镜有关,那这件事更能指向杨文镜暗中布局,让那位道士雇人作假扬名,并不惜用自己的家人,也要达成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