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没打很久,很快结束,卡芙卡手下留情,这不是放水,放海。比起星做得怎么样,她更想看她的态度。在她终于认真起来,全力以赴挥刀时,她反而放软态度,没一开始的冷酷无情,甚至愿意主动让步。
“算啦。亲爱的,你想留着就留着吧。很高兴看到你采取行动,去争取你想要的结果,而不是等待施舍,将一切交给我一念之间。”
星想骂她,善变的女人。但她不敢继续,卡芙卡愿意结束最好不过,姐姐一提出,星立即同意。之后卡芙卡翻出绷带,缠在她手上,让血没流得那么厉害,再让她跟自己出去一趟,处理下伤。出发前,星折回去看了一下砂金,肾上腺素的作用仍在,她还能动,待会儿就动不了,趁现在还能跟他讲几句。
他还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看到星走进来,勉强对她微笑,试着张口,但没发出声音。额,刚才闹得挺大,现在自己一只手垂着、鲜血淋漓,被吓到也正常。幸好他什么都没做,要是真出现让努力白费,星会气到骂人。
“你还好吧?”她只能用另一边的胳膊环住他,抱紧,但手上有血,蹭到他脸上,没办法,待会儿他自己清理吧。同时希望他能反思,明明毫发无伤,她这个挨打的人还得安慰他
近距离才发现,他比想象中害怕,身体在发抖,使不上力气,却努力想抓住她的衣服。嗯?不至于吧,以砂金的经历,这也不算刺激的场景。她和卡芙卡一直都这么相处,刚才也没认真打,中途就停下。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让星想起过去的一些事,虽然两者间并无相似,但回忆的时机就是如此奇妙。那个人,已记不起样貌,反正最后和姐姐的众多猎物一样,在折磨中死去。那不是目睹一场姐妹间的较量,而是见证一场屠杀。
有一次,卡芙卡玩心特别重,好心带着人质回他自己家,一反常态,温和、彬彬有礼地开门,伏低姿态,如一位教养良好的侍从。等他迈出第一步,又粗暴地将人推进去。里面当然不是记忆中祥和美满的生活和等待他的家人,那是一片尸山血海。他的兄弟、姐妹、妻子、孩子、朋友的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板上,血液汇聚,蔓延到他脚下。她很高兴,得意洋洋地展示自己杀戮的成果。
那个人呆了几秒,跪下动弹不得,身体不住颤抖,就像他现在这样。
星保持这个姿势呆了一会儿,四周很安静,只能听到血滴在地板上。砂金的情绪渐渐平定,使上力气抱得更紧,脸埋进她的肚子,虽然还在微微发抖,但比刚才好多了。
“。。。太好了,还活着。”他轻声说了一句。
“啊?你在想什么?我当然活着啦。我可是她的妹妹,她怎么可能会杀我?”她没那么多时间安慰,卡芙卡在等,自己也撑不了很久,血透过绷带往外渗,她开始感到疼,车上有止疼剂,星满脑子想着它,就等着冲过去。在情绪稳定得差不多,她立即松手,砂金也知道不能耽搁她太久,跟着一起松手,看着她离开,“我得走啦,过阵子回来,你照顾好自己。”
离开后,星突然想起姐姐还没拿走枪,那些零件正散落在砂金房间,之后要记得把它拼起来还回去。距离上次处理她的枪已很久,枪上的黑漆该被磨掉了,涂料被放在哪了来着?算了,等回家后再说,她默默记下。
医生是个紫发幼女,见到她的第一眼,星就怀疑起对方的技术,虽没说出口,但质疑的表情让她立即被拍了一下头,侍从让她对现任龙尊放尊重点。
医术确实厉害,她没想到这种程度的伤能被处理得如时光倒流。她惊叹着举着手端详,白露嘱咐她短时间内不要使用它,不要做激烈动作,好好休息。
医生的话能不听吗?她高高兴兴以手受伤的名义向姐姐撒娇,让她给自己喂水果。星说自己想吃葡萄,姐姐无奈笑笑,真的耐心地把一颗颗葡萄剥干净喂给她。就算不杀人,卡芙卡平时也会喷香水,不需要掩盖气味,香味不那么浓。但手上难免也沾上些,与葡萄的汁液混在一起,前几颗味道总是苦的。有时她有一种冲动,想去舔残留在卡芙卡手指上甜腻的果汁,但没行动,放任姐姐在喂她时,手指触碰到嘴唇又离开。
可惜美好的时光是短暂的,白露治得太快了,星有点不满,但也不得不回家,砂金还在家里,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一开始说的是几天,但两周过去了,应该不要紧吧。
“你没事吧?”她一进门,砂金就过来找她
他很担心,又努力压下自己的不安,不想造成负担。看他这样,星感觉有点抱歉,自己过得开心时,他一直在家担惊受怕。
她进门时脸上挂着笑,现在脸上也带着笑意,让他不明所以。几个小时前她和姐姐一起吃饭,银狼非要拽着她比喝酒,星不想喝,她不喜欢酒。银狼说败者给赢家的游戏账号氪满档,她没同意,两人都不缺钱,这奖品一点意思也没有,随后银狼继续加码,说败者替对方把游戏里那个又臭又长的任务做了,这个星是真没忍住,同意了。
可惜,她想起家里有人,怕回家发酒疯,没敢往死里喝,如果是卡芙卡的话没关系,就算星有暴力举动也能压制住,至于砂金,他根本拦不住,再加上精神状况堪忧,万一又出事。最后她看着和银狼的差距,她们两个平时势均力敌,星能略胜一筹,但她觉得快压不住自己了,把酒瓶推到桌子中央,主动认输。她严重怀疑银狼这种只知道打游戏、遇到任务能推就推的人,竟然在卡芙卡救砂金的行动中反常地积极参与,就为这种时候。
“没事啦,我和卡芙经常打架,习惯就好。白露大夫妙手回春,过阵子就能恢复。”
“真的没事?都是因为我。。。”
他想道歉,但被星打断。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能力不足。肯定有更好的方法,以一种和平的方式结束,只是我没想到。算了,起码目的达成了:你还活着。”
现在她有点恍惚,脸颊发热,情绪变化剧烈,很难控制行为,但也没醉得很厉害,至少有清醒的思维。星心情很好,也很浮躁,顺带觉得砂金担心她的表情很有趣。
“先去休息吧。”他闻到星身上的酒味,扶着她回房间,“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尽管吩咐,朋友。”
他还在担心,动作很轻,怕碰到她的伤口。星没什么想做的,但拒绝显得浪费。现在能让他做任何事,包括平时不想做的,放弃太可惜。
她想了想,有自己感兴趣,他却不喜欢的吗?没主意,砂金的样子有点不对劲,虽然他在掩饰,但直觉告诉她,他的精神不算正常,至于原因,自然而然能想到,前几天的事对他影响很大,这种时候还是别拒绝。不过他都这样了,还想照顾自己。。。
“嘿嘿,太可爱了。”星上去亲了一口,在嘴唇接触的刹那,也许是醉意催化的冲动,想顺势继续,又也许是某种危险的预警让她想保持距离。伸出能动的那只手,用力推他,把人推倒在床上。砂金几乎是摔在上面,很惊讶,发懵地看着她。
“诶?”
她没犹豫,压上去,继续亲他,手往衣服里探,看来她真的喝多了,性格和平时大相径庭,或者说酒精让人暴露本性。
“别。。”砂金的声音很小,想阻止,握上她的手腕,星这才发现他手上贴满了创可贴,粗糙的布料与印象中的触感差别很大。但他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又将手拿开。
这种不想要又没法拒绝的态度让她兴致更高,不停亲他,边亲嘴里还说着“嘿嘿喜欢你”,看他一脸惊慌害羞的样子,手不老实地到处乱摸。他身上怎么这么多伤?总能摸到创可贴,感觉很煞风景。无所谓,一开始抵触过后,砂金身体被撩起反应,喘息带上情欲,渐渐配合起来,主动回吻,不自觉蹭她。她亲过他的脸,耳垂、还有脖子,他的身体很敏感,每当亲上喉结,或者摸过乳首时,会小幅度抖一下,发出小声嘤咛。
他没醉,意识清醒,腿却缠上她的腰,双手一起去解衣服,覆上她的唇,品尝嘴中剩余的酒精。砂金身上真的很多伤,很多没处理,刚愈合不久,她动手动脚时又裂开,有少量血流出来,他不在意,仿佛它们不存在。
如果没意外,接下来顺理成章要发生点什么,直到星用左手撑了一下,突然传来的剧痛与根本使不上力气的胳膊让她失去平衡摔到他身上。
“呜!”疼得要死,星不敢乱动,用另一只胳膊慢慢撑着坐起来,小心翼翼拿起受伤的手,它像个易碎的物件,而不是身体一部分。
她这才想起白露的交代,现在报应来了,全身都在疼,尤其是手心,缠着纱布,她不知道刚才那下有没有把伤口扯开,别啊,白露离这里可远了,她不想再折腾一顿,也害怕缝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