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确定,”
少顷后路炀说:“马上期末了,明年下半年就是高三,不一定有那么多时间忙这个,到时候看看吧。”
——这确实是个无懈可击的原因,即便路炀的成绩怎么看都不太需要为高考而太过于劳心劳力,但偏偏他向来是个自信却从不自负的人,在确凿成果
()到手前,失败与成功的可能性与他而言其实都是对半开,因此他也绝不可能真正放松。
但这一刹那,贺止休莫名闪过方才在屏幕上电光石火间窥见的讯息——
洗手间外有脚步声传来,路炀下意识要抽回手,就听贺止休突然又问:“那你想去吗?”
路炀不由顿住。
“那不只是你爸的理想,同时也是你的,对吗?”
贺止休近乎强硬地让自己挤入路炀视线中,他眼错不眨地凝望着眼前人的双目,试图从中窥出一丝真实情绪。
但出乎意料的是,路炀似乎并没有打算深藏。
短暂的沉默后,只见他点了点头:“是。”
“那你……”
“所以我迟早有天会去的,至于是什么时候,就看时机了。”
路炀抬眼回视,语调平直而镇定道:“当下以学习为重,不代表我就舍弃了它;如果时机允许,也许这一届我也会去参加。”
他近乎一字一顿道:“学习和比赛,我哪个都想要。”
路炀很少直观的表露自己想要攫取某样,即便过往面对其他人对年级第一位置的夸张调侃时,也经常会对自己成绩的自信直言不讳,但更多的是一种轻飘飘的表述;
像此刻这般完全直白地袒露、甚至可以说是野心勃勃的模样,完全可以说是头一次。
以至于这一瞬,贺止休甚至没能腾出心神去细思,路炀口中的“时机”,究竟意味着什么。
“不愧是路炀炀,”
少顷贺止休闷笑一声,在洗手间外的脚步声从由远及近变成了由近及远后,一个用力把人拽入怀中。
他搂着男朋友的腰微微低头,鼻尖相抵、薄唇相贴地马后炮道:“看来我也得再加把劲了,不然到时候走着走着跟不上你了可怎么办。”
路炀半垂着眼抬头后仰,与贺止休拉出几公分的距离,形成一种很奇异的俯视角度:
“知道了待会回去先把上周测的错题全纠一遍,晚上我检查。”
“那我岂不是接下来都没时间了,”贺止休立刻满脸肃杀的眯眼凑近:“不行,你得让我先充个电。”
路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充什么电?”
“男朋友的电。”
贺止休咬住那柔软冰冷的耳畔,瓮声瓮气地说: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天半等于四点五个秋,四舍五入我已经足足一年半载没充电了,路炀炀能量不足我要休克了——快让我亲一口。”
路炀:“…………”
“给我滚蛋,”
路炀感觉一股热意顺着聒噪的心跳直冲头顶,耳梢瞬间滚烫一片。
他下意识抬手要去拽这人的尾巴,岂料贺止休今天没扎,抓了一手空不说,五指还顺势插。入了黑发之中。
乍然间仿佛是在按着贺止休朝自己压近。
就在贺止休刚掐住路炀下颔,迫使男朋友略略张开了唇缝,灯光下齿后的殷红舌尖都若隐若现映进瞳孔了,一阵铃声陡然划破空气——
“别管,先不接……”贺止休还没说完,第二道铃声再次震响空气。
叮叮咚咚此起彼伏,交错回荡,活像在这间不大的洗手间里谱一曲交响乐。
路炀趁机一个用力挣开Alpha箍在下颔的手,摸出手机一看,出乎意料的居然是从未给他打过电话的许棉枫。
贺止休就更迷了,居然是方佩佩打来。
俩人对视一眼,均从彼此眼底看见难言的疑惑。
“喂?”
路炀嘟一声接起通话,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就听对面响起一阵混乱的声音,紧接着是许棉枫难掩惊恐、几近喊劈的公鸭嗓。
“喂路炀!你快过来卧槽——宋达他们群殴起来了!!”!